－－当一切都毁灭，我们还剩下什么
“咳咳”
因为吸进了太多的灰尘
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抬起疲软的手臂，看着表上的时间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吗”
我，叫牧昊
本是一个自由写手
每天都过得很悠闲
当然，除了催稿的时候
而我现在在自家的地下室
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
而这天花板时不时被震落些尘屑
那是因为在我这块土地的上空
正在持续地轰炸
战争，开始了
一个月
我已经一个月没和活人说过话了
一个月前，战火彻底地改变了我的生活
倒底改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敢去想
出去我还有多少认识的人能活着
或许，我还能不能活着
家里的物资早就见底了
但身体的空虚远不及心灵上的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只有一种感觉
孤独
孤独，太孤独了
由生出来的空虚
不停地舔舐我的脖颈
感觉，生命
就停步到此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铃声传来
循着手机发出来的光
我捡起被我丢在角落里许久的手机
止不住发抖的手接通了手机
现在的我满肚子的困惑
已经一个月没有信号的手机
这时，怎么会有信号
电话接通了
我战战巍巍地向电话那头发问
“喂？”
“喂，是牧昊嘛，太好了！你还活着！”
泪水顿时浸满了我的眼眶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我从小打到大的兄弟
周棣
如果在这战争中，还会联系我的
也只有他了
“牧昊，你现在躲在哪，状况怎么样？”
我早已泣不成声
这久违的活人声，让我久旱逢甘霖
“我还好，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周棣听到我的啜泣，安慰道
“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不还活着吗”
“我现在被困在家里，也和你一样出不去啊”
“我和你说，现在千万别出去”
“外面现在都是些敌国部队”
“想把我们这些幸存者赶尽杀绝呢”
“不过你放心，你那个地下室是我设计的”
“保证那些狗娘养的进不来”
忘了说了，周棣是个设计师
平时就喜欢搞些房屋密室设计
他的设计我是十分的放心
所以他那里的安危我也就放下心来
“你家里食物什么的还够吗”
我望着这只留有黑暗与灰尘的地下室
默声了
但周棣总是能读懂我
他知道我现在的窘迫
“没了就讲嘛，早让你多备点”
是啊，回想一年前
周棣在给我建地下室的时候
就劝我多积点食物和水，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不是他当初硬逼着我放了点在这
我可能都撑不到现在
现在想想，肠子都悔青了
“我家里倒是有很多粮食”
“不过，你得等上边的那些杂碎撤了你才走”
我像是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
连忙答应
可本想还能继续聊下去
但是手机的电量显示逐步趋红
我也不得不挂了
挂掉手机的那一刻
感觉，黑暗也就驱散了一些
而接下来几天，周棣每天都给我发些短信
表达鼓励
而我也在这个情况下硬撑了下来
不知多少天过去了
我感觉此刻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终于，电话打来了
“牧昊！快来吧，那些杂种都暂时离开了”
我听得这句话
硬是把体内最后一点能量榨出来
他奋力地起身
向着周棣家走去
推开地下室的门
一股久违的光亮刺得我睁不开眼
房子在轰炸下
早已剩不下几片好砖好瓦了
费力地推开堵在上面的残片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收缩瞳孔
天地苍茫，孤绝一片
一片又一片的的废墟残骸
一些停留在上面的乌鸦
不一会又起飞
盘旋在灰蒙蒙的天空
一阵风沙哑的吹过
夹杂着血的腥味
我不敢细嗅
心里乱成麻
现在这里落得这幅场景
周棣的家，我又该怎么去呢
跟着自己的记忆
也看着那些瓦片的颜色
我渐渐地有了方向
不过路上
我，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原来，除了我和周棣之外
还有其他的幸存者
而眼前，在我五十米开外
有两个幸存者竟然打了起来
也许是没有食物果腹
在他们的眼中彼此都是食物
而他们虽然早就是精疲力竭
但还是招招要命
我用手掏你眼睛
你用腿狠撩我下阴
恨不得指甲再长点
能让自己的指甲刮一下
就见了骨
为了吃掉彼此
必须这样
这，就是在绝对的死亡下
人所暴露出来的人性吗
我不敢细看
终于，
在肉末横飞，血花四溅后
一个人倒下了
而那个胜利者，也早就失去了力气
只能用干涸的嘴
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去舔舐自己的战利品
而最后，他也闭上了眼
我侧过身，转过身离开那个地方
沙哑的风继续在耳边呼啸
就像这件事在我脑海
迟迟挥之不去
终于，让我找到了周棣家
与周围一样
周棣家一样也被轰成了废墟
我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他家的地下室入口
我贴着门敲了敲，压低声音
“周棣，是我啊，牧昊”
可迟迟没人回应
我用力地推了推
门竟然奇迹地开了
我推门进去
地下室竟是空无一人
不好的预感升起
这时，电话响起
是周棣的声音
“喂，牧昊吗”
我赶忙问他在哪
“哦，我没事，本来怕你找不到我的家门”
“我就出去找你了”
“结果遇到几个吃人的货”
“放心，兄弟，我现在很安全”
“只是暂时回不到家”
“你就先在地下室呆着”
“里面很安全，哪里都别去”
“等我回来”
我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打量着周棣的地下室
里面有一个储物间
里面摆满了食物和水
上面布满灰尘
继续翻弄，还找到了几个充电宝
也终于是给我手机续上了电
现在，我安全了
而周棣人还身在是非之地
还好，接下来每天都与我发些短信
让我知道他还活着
嗯，活着，就好
不知又是多少天
周棣虽然仍然每天给我发些短信
给我报平安
可还是放不下心
今天，我终于是鼓足了勇气
去救周棣！
打开地下室的门
又是那股刺激的光线
我终于来到了地面
而周围的插满了红旗
天上盘旋这几架直升机
而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我的国家
派来救兵了
我失声痛哭
两腿一软
跪倒在地上
近处的士兵看到了我
赶忙大声呼喊
“快来！这里还有个活人！”
耳边的风声渐渐模糊
连士兵的叫声也都不再清晰
我，得救了
事后，想打周棣的手机可却一直没有信号
我充满了困惑
平日里，可都有信号啊
但是，想到援兵已到
周棣他，一定会得救的
一个月后
我出了院
在这一个月里
我完全没有周棣的消息
刚出医院的大门
我被两个士兵喊住
交给我一个盒子
精雕细刻的一个盒子
他们说这时在我呆的那个地下室里发现的
看上去很贵重就不敢乱丢
现在物归原主了
而我知道
这个盒子的主人
是周棣
盒子的一侧装有密码条
我尝试着输入了他的生日
盒子，开了
一张纸条外
空无一物
纸条上写着
“牧昊，好好活着——周棣”
而一个士兵说
我们在搜救的过程中
依照着名单，找到了周棣这个人
他身上中了几枪，流血过多死了
尸体腐烂了快三个月了
好在还能辨认
我赶紧拿出手机拨打周棣的号码
“对不起”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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