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腊八,冻掉下巴。小时候这句话是刻骨铭心的。
最冷不过腊八不知为啥,那时候天格外冷。上学的时候,肚子里没多少油水,身上又少保暖的衣服,寒气从嘴里吸进去,从衣服上穿进去,里应外合,把皮包骨头的小身板冻得瑟瑟发抖,手上脚上满是冻疮。晚上躺在热炕上,皲裂的皮肤痒酥酥的。父母把白天捕上的麻雀放炉子上烧熟,揪下裂开的雀头,把雀脑涂在我手脚红肿的部位。虽然我钻心地疼痛,但母亲接着就把一只麻雀腿递到了我嘴边。不知是雀脑起了作用,还是雀腿的香味有奇效,反正我感觉不到痛了。刚够塞牙缝的一点肉,让我整晚都睡得香甜。至于腊八粥,家里肯定会凑齐八种豆子,煮一大锅,腊八早晨喝过后,剩余的在每天做饭时舀一勺当作料,反正没有寒假捕的麻雀好吃。从这天开始,全家基本就是在为过年做准备了。洗被褥,擦门窗,买年货,还要给牛驴备草料,一天忙似一天。
最冷不过腊八直到现在,腊八这个词,就成了第二信号系统,听到或看到它,手脚就会隐隐作痛。
最冷不过腊八为了打破这个魔咒,腊八这天,我又出门,迎风骑车。虽然心里觉得很冷,手上也像有钢针在刺,但行了一段路,身上已经发热了。羽绒服聚集了身体的热量,又阻挡了冷空气,身上的肥膘也在不断燃烧,哪还有冷的感觉,反而要出汗了,手脚也暖烘烘的了。
以前盼着过年,完全是为了好玩,好吃,可现在,天天都有好玩的,好吃的,脑满肠肥后,所有的传统也慢慢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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