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把桌子上的卫生纸团成一个团,然后后仰身子,把胳膊伸到最直,抖了一下手腕,那团白花花的纸球就在清脆的“唰”地一声中,进入了他桌子旁的垃圾桶里,郑乾不断回想着自己的姿势,颇有点迈克尔乔丹的影子,他回味着手腕抖动的力度和脆响,才恍然明白投篮也是可以上瘾的,就和把纸团投进垃圾箱没有太大的区别。
郑乾肉肉眼睛,舒展一下蜷缩了一中午的脊柱,磕巴作响的声音又让他心惊,这老胳膊老腿也就只能养生的运动了,虽然他的心理还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还觉得自己有蓬勃的朝气,欲与年轻人一较高下,比如蹬车、比如跑步、比如熬夜。
老了老了,郑乾嘴上说着,不停地摆摆手给招呼他游泳的年轻人说,也给拉着他去湖边慢跑的年轻人说,他的咯吱作响的脊柱和隐隐作痛、僵硬生锈的膝盖,一直在给他传递着这样的信号。
郑乾无奈地捶捶后背,揉揉膝盖,看着远去的说说笑笑的生命。他现在更想一个人呆着,泡一杯茶,由于胃反流,他不得不喝一种发苦的中药配成的茶,那药包里有各种不知名的药材,郑乾看到茶包里有白色的颗粒,就不仅想也许那是石灰,不然为什么喝到肚子里,就不停地噶气,用初中的化学知识,他初步判断大概率的是碱性物质与酸中和产生了大量的二氧化碳,从胃沿着食道一直喷涌到口腔,从嘴巴里喷出来。虽然苦的要命,但是郑乾深知良药苦口的道理,而且有初中化学知识的理论支撑,他更觉得这个药管用,反正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本身的作用,他的反流缓解了一些,至少不会觉得有辛辣的灼烧嗓子,但是还是有异物塞到嗓子眼的感觉,他还得接着喝。
郑乾配合着还在喝一种茶包,还计划着再喝另一种。一种茶包是为了治疗他的痛风,另一种则是治腰。他的脚趾头疼,在几年前患上了痛风症,疼起来连路都走不了,整个大腿就像绷紧的铁块,平放卷曲都不舒服,只能靠止疼药过活,甚至到了后来国内和国外的止疼药都不管用了,郑乾自己找了方子,又开始在自己身上试水,他还是喝一种黄黄的药液,泡水喝,痛风就明显缓解了不少。
最近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他的大脚趾疼,胃也闹意见,所以两幅茶包都喝起来了。郑乾的杯子不大,不能同时泡两种茶,而且他更担心两种药物发生可怕的化学反应,在胃里打架,把胃误伤了就更不好了。所以他昨天喝了治疗胃的,今天就开始喝治疗脚的,两种交替的来,倒也相安无事。
至于另一种,他的腰疼病还没犯,虽然每次起床的时候他都不敢滕地从床上坐起来,那纤细的腰杆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他还是决定缓一缓再喝,必经交替着喝两种了,再加入一种,也排不开档期,还容易拉长了每种的疗效。
郑乾越发觉得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弱了,他靠喝苦涩的草药补充自己熬夜、奔跑的损失,但是何尝他不想再骑上自己的单车,在微风里酣畅淋漓,但是一想到要计划把腰弯折90度,还有膝盖还有脚趾,他就狠狠心地拔草了,必经人老了,就需要搞一些轻松的活动,比如散步,或者打打门球之类的。
郑乾叹了一口气,担心心还跳动个不止,似乎在宣告,他的孩子又大声呼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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