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九州南方,祷过山再向东五百里的地方,有座丹穴山。
这天,丹穴山上,一只火凤盘旋于天际,发出的光映红了大片天空。一个蓝衣执剑男子突然从东方飞向它,猛的一刺。男子所到之处,留下摄魂般沁人心脾的淡淡兰香,久久弥留。火凤敏捷地闪开,纵身飞向丹穴山林。男子见状跟了上去。
火凤幻化成一女子,素白色锦衣上,用火红的丝线绣出一只高傲的凤凰,一支凤凰步摇绾起她的三千青丝,几缕垂在胸前。右眼角的火凤纹尽显妖媚,寻常人见了她,怕是魂都丢了去吧。
她金色的眸子望着那个蓝衣男子,眼里满是柔情,半响,缓缓开口道:“荣剑,你真的要杀了我?”
“素衿,你触犯神戒,勾结妖魔,快束手就擒吧。”男子的声音清冷。
女子一笑:“呵,勾结?好一个不分是非的神君——施荣剑,你那么想要我死,我就死给你看!”
女子念动咒语,眉心流出一滴血,整个人仿佛陷入极大的痛苦中,蜷缩着身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此时,丹穴山上百凤齐鸣,仿佛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叫声惨绝人寰,响彻天际。
男子一惊,皱眉:“这是?弑神血咒!素衿,你竟想要魂飞魄散!素衿,快停下来,不要这样!”他飞身欲去阻止这一切,女子用神力,施了屏障。施荣剑使出全力,淡淡兰香愈发浓烈,反倒刺鼻。想打破这屏障,可都是徒劳无功。
她流下一滴血泪,脸色愈发惨白。她忍住一阵阵袭来的剧痛,冷冷道:“荣剑,你既然想要我死,我就随了你的愿。你说,我怎么就爱上你了呢?问问你的心,你到底爱不爱我?那么多年,我一直喜欢你。我喜欢你的淡淡兰香,喜欢你温柔似水的目光,喜欢你令人深深沉醉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为了博你一笑,我付诸了什么?是啊,你这样高高在上的神君,哪能懂得人心的可贵。其实,活了这么久,也够了,终究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施荣剑看着这一切,他身为上神,再大的伤痛也忍着,这时,却流出泪来。他眼睁睁看着一切,他只感到心无比绞痛。
“素衿,不要,停下来!素衿,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这么多年,我不傻,我看得出你的心,只是我怕误了你的修炼。是的,我爱你。这次帝君有命,我不得不从,其实,我是想救你的。”
素衿眼神已如一潭死水,毫无光泽,脸上的血迹犹为骇人,周围泛起红光:“施荣剑,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用最后神力,使出一掌,把施荣剑送到远处。她闭上眼,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此时,魔皇纣言从丛林深处走出来,他一身黑衣,浑身黑气缠绕。山林里百凤像见到了极为惊悚的事情,都不再鸣叫,纷纷飞窜躲入巢穴中,不敢出来。他看着素衿,手轻抚她的脸,仿佛看着稀世珍宝般:“傻女人,为了他,不值得。”言毕,抱起素衿飞入魔界寝宫。
望着素衿逐渐透明的身子,他皱了下眉,手指一挥,素衿的身子悬在半空。一股紫色的流光从他的指尖流入素衿的身子,渐渐从透明变回原样。
他却是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素衿,你怎么这么傻,居然会为了他用上古禁术。不过,我不会就这么让你魂飞魄散的。”
聚完魂魄,他忍住身体的剧痛,来到大殿,向魔界众人宣布:“本王将闭关修炼一段日子,任何人不准打扰。”
黑光闪过,他便回到寝宫。
第一章
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名蓝衣男子对我笑着,我愣愣看着他,仿佛天地都寂灭了般。此时,全世界就只有他和我。
半响,他缓缓开口,眼里尽是春光明媚:“素衿。”
素衿?
我感到纳闷,却是突然惊醒。细细回想那男子的样子,却是怎么也想不真切。算了,还是不要自寻烦恼吧。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有了些许暖意。我却还没来得及适应,抬手遮了遮。
待渐渐适应,才起身梳洗,金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抚摸右眼角的凤凰纹。父王说,这是生来就有的。苗巫也说这是好兆头。
半柱香功夫,一个侍女急急跑来:“公主,大王宣你。”
我通过铜镜看她,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说完,她转身退下。
站起来披件素色绒袄,便向父王宫殿走去。宫里一片雪白,只有几株梅花傲然挺立在风雪中,还真是坚强呢。
“近来苗疆都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雪,天色也好生奇怪。”我低语。
来到父王寝宫,他看了我一眼,又叹了口气。
我行礼:“参见父王,不知父王宣女儿来所为何事?”
“挽瑶,你也知道的,苗疆虽素来与各国和平往来,但毕竟势力薄弱,一旦战火纷飞,苗疆必然会灭亡。如今天下卫国最强,卫国有意与苗疆和亲,你身为苗疆嫡长公主……”父王说道。可我还是看得出他故作平静下的哀愁。
我打断他的话:“父王,挽瑶去便是。”
退下之后,我望着灰蒙蒙的天色,黑云翻滚,又要下暴风雪了吗?我隐隐觉得,必有大事发生。
侍女为我穿上火红的嫁衣,嫁衣的凤凰和我的眼角真是般配。望着自己眉眼笑之,我竟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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