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月发现了顾止笙相比之前的一些变化。比如,他会起的大早,为她做一顿丰盛的早饭,比如,他会在晚上下班回来时,带些她爱吃的糕点蜜饯,还比如……他在双休日的这一天,会带她去看电影。
她满心欢喜的跟着他,学着别人的样子去同他牵手,拥抱。
而顾止笙并没有拒绝。
甚至于,他去外地出差,只要她央求他,他便也会心软下来,自费带她一起同去。
他们似乎,有了许许多多的时间腻歪。
“阿笙,你最近对我这样好,这是接受我了吗?”蛋糕店里,白浅月挖着面前的慕斯,嘴角处的奶油痕迹弯起,笑得可爱。
顾止笙淡笑,眼中积聚了笑意,漂亮的黑眸里闪烁着华彩的光:“浅浅,你还看不出?”
“嗯?”她拿了勺子,愣住。
他拿了桌上的餐巾纸,如雪如玉,白皙的纤长的指,一点一点,擦去了她嘴角的奶油。
笑。
“浅浅,虽然你足够笨,虽然你看起来很无能,虽然我曾经以为你精神有问题,虽然我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不会为你动心。甚至于,你的存在,是推翻了我以前所有设想的我喜欢的女人的样子,可是,如果,我的感觉告诉我,喜欢你,那么我便一定会承认。”他的目光,温柔,笑容像太阳一般耀眼。
“所以,你的笑容,是为了我吗?”她自动忽略了他前面的话,抓住了他的手,恍惚起来。
“当然。”顾止笙笑,眸子带着宠溺。
他尚且想不到自己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喜欢上一个女人。那又如何呢?他从来不会忽视自己的情绪,如果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下周,我生日,我们一起。”他握着她的手,轻笑。
白浅月的脸色忽而苍白,她微微抬眼:“阿笙我……好。”
他扬眉,嘴角是好看的弧,温暖异常:“好。”
她低了头,内心苦涩。
如果,阿笙啊……那一日,我们注定是要永别,你还会,这样开心吗?
圣诞节的这一日,是顾止笙的生日。
陆子文为了兄弟,偷偷从医院溜了出来,没想到的是,陆子文这样妖孽的性格居然是医院的医生。
他知他喜静,只叫了妻子一人为他庆生,多年的习惯了,每一年,止笙的生日都是他们俩人陪他。
而今年,他惊喜的发现,纵横情场数十年,片叶未曾沾过身的止笙居然带了一个女孩来一起过生日。
而这人,他也算认识,白浅月。
宴席上,依旧是陆子文调侃着顾止笙,但口头上,他也落不得什么好,还好,有小妻子一旁帮衬着,总算也是劝进了他几杯酒。
觥筹交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止笙会为别的女孩挡酒。于是心里更加敬佩了,白浅月真是不简单的女孩子。
陆子文笑:“怎么,止笙,这么护短?心疼了。”
“我的人,自然得护着。”他淡定,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的说着情话。
“哈哈,好兄弟,你可以的。嫂子,你也行。”陆子文对着白浅月,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侧,白浅月看着顾止笙,笑。唇色有些透明,眼睛,是看不穿的深邃。
分了蛋糕,许了愿,拍了照。四个人的笑容就这样被定格在了相片里。
和陆子文分手后,顾止笙和白浅月打车回去。因为喝了酒,并不能开车。
顾止笙有些醉意,握着白浅月的手指,低声同她耳语。
他说浅浅我好像真的想起了你,我是不是,真的曾经伤了你?
我看不清,那个梦里,是谁的脸。
浅月坐在后车厢,回握着他的手指,并不答话。
到了家中,顾止笙靠在了沙发上。
她本是去拿了热毛巾,却被他一把拉住,圈在了怀中,他说:“浅浅,你要走了吗?”
浅月知道他是在说醉话,就这样看着他,眼角,缓缓的,沁出了眼泪。
这个眉目俊朗的男子,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笑:“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脸色渐渐惨白,终究,还是微笑着流了泪。
他已安然睡去。
白浅月坐在他的床边,一笔一划,用手指描摹他的样貌。
她好像看到,这里的人们,表达爱的方式,是亲吻。
她低下头,将唇轻轻的,印在他冰凉的唇上。
眼带泪光的微笑:“阿笙,你知道吗?能陪你这数日,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太贪心,早走一些也好,我怕啊,我要是再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舍得离开你了呢!”
“你不要担心,我走之后,你会忘记我。不久的以后,你会爱上一个新的人,她会成为你的妻子。你们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白浅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
窗外,飘起了雪花。
“阿笙……我爱你……阿笙……我爱你啊……”
她的身体在虚空里渐渐化作透明,眼角滴落的泪,是淡淡的,紫色的液体。
传说,彼岸花妖流出最后一滴紫色眼泪的时候,便是她们魂飞魄散之日。
顾止笙的记忆被清空,往日的回忆飞速的褪却。
他在梦里,皱眉,极其不安稳的想要抓住一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
桌边,四个人的合照,渐渐的,有一人的笑脸,洇成了透明的空白。
那是她用魂魄换下来的最后一件事。
她说。
婆婆,我爱他。
所以,请让他,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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