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里的空调嗡嗡的响着,我的身体困乏极了,思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我的眼皮在打架,心却闭不了眼。妻子和我挤在这狭小的铁架床上,背对着我,蜷缩着身体。以前她经常跑来和我睡铁架床,这床虽然只有一米二,但我觉得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可今天,尽管妻子尽量靠床沿,给我留空间,我却觉得这床太少,实在不适合睡两个人。
我实在想不通,我们结婚三十年了,她跟我天南地北,辗转在各个城市的工地,顺从我,照顾我,和我一起吃苦受累,从不抱怨,她就象我随手用的手机,从不用刻意对待,用起来顺手极了。却不想某一天,突然被病毒入侵,不听我使唤,背离我,伤害我。
我们都已到知天命的年纪,儿女都己长大,孙子孙女都讨人欢喜。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毒气攻心,做出如此晚节不保的事情,她想过怎样面对儿孙?而我该怎样面对世人?因为她,我的人生活成了一个笑话。
我绝对不允许妻子去原来的地方上班,她就象一个犯了错的动物,夹着尾巴,听着我的漫骂和冷嘲热讽,不敢有半句辩解,哪怕张张嘴,都会换来我的暴跳如雷。
我们都想到了离婚,我说离婚时,她沉默,她说离婚时,我沉默。我们都没有勇气面对周遭。如果我们还年轻,或许一切都不一样。可是我们还能将破镜粘圆吗?只怕破镜里怪影重重。一切一切都不可能重生!
时间很久了,我们都闭口不提这件事,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在这凌乱肮胀的工地上,日子每天都重复着。我要将这羞耻的过往埋葬,侥幸地想拥有自尊心。
我每天去快餐店里,拿回一瓶啤酒,喝了酒的我,日子仿佛又可以回到从前。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