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生活开始有了一点乐趣,回到数年未归的故乡,见了许多年未曾谋面故友,发小,乡邻。
回到破旧老屋里,已是晌午,日上三竿天。闷热,提来摇扇,躲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下乘凉。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杀鸡,邻居叔婶知晓我从外乡奔回,都来与我叙旧寻亲。
平时冷清的院落有了些许的热闹,飘来一片漆黑云,遮住了嫌热的阳光。天气温和了许多,心里有些凉意。叔婶四姑五姨谈笑风生,叙旧我的故事和生活,相互寒暄。
一起吃过午饭,天气吹起了大风,黑云越来越多,好似要降雨的可能。也有了些清凉,乡间的风和雨就是这样,说来就来。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袭卷大地,捋便万物。听闻发小陈友亮房子被强拆,索性顺着泥泞的村道往村边走去。
阿亮,是我们都陈友亮的习惯称呼。在我们那儿有个说法,村里同辈人之间的称呼均取名字最后一字,加“阿”字唤名。譬如陈友亮在我们之间就被唤作阿亮,其余的阿豪,阿杰,阿坤等等已是如此类推。
阿亮,实际上在我们同一代人之间算是比较有出息的白首起家之人。父母双亡,独自在外拼搏了几年,赚了些经验。回到村里后创立了我们村第一个农业合作社,赚了第一桶金,在村边盖了一栋小洋楼。
从姑婶的口中得知,阿亮便是祸起洋楼。当初不愿意翻新老屋的阿亮与自村村民协议购买了一块宅基地,结果遇上了政府的土地新政,判了违建。强拆过程中阿亮伤了人,房子拆了,人进了监狱接受一年的刑期。
不多一会儿,悠哉悠哉来到阿亮的小洋楼遗址前。放眼望去是一片建筑废墟,倒塌的院墙压碎了院里的景观灌木。玻璃,木窗,碎布混杂着散落在凌乱的混泥土废料中。很难想象就在三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令人羡慕的西式洋楼,庭院坐落有序,花鸟嬉戏,一片祥和。
站在废墟的最高处,也就是一块面墙上,思绪万千。生活对于阿亮来说,起伏跌宕的跨度有些大。双亲故亡,拼搏有了起色,却又因福得祸。生活没有给予阿亮该有的幸福,短暂的美丽只是一瞬间的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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