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早上醒来的时候，比疼痛更先进入意识的是一颗就差用马克笔把关切写脑门上的大脑袋。
【我爱你。】洪少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保持着手肘撑床头的医师等着周凯醒来，在人睫毛颤动着打开的同时把这三个字扔了出去。
周凯的睡意瞬间被吓跑，【你…你怎么着，昨晚没说够？】
【我昨晚没机会说，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了。】洪少秋倒是一本正经，此刻离得近，他能清晰得看到周凯那健康的肤色转红。那抹红并不明显，瞬间就消退了，周凯也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神色，干得有些起皮的嘴唇轻轻动一动……【我去洗漱了】。
下床时候他扫了一眼自己裸露的胸膛。嗯，还行，还算干净。【我我我……我昨晚忍住了，保证没有留下印子，不是，我根本没……】
周凯腿脚有点软，却也站住了，没一点停顿往卫生间去，剩洪少秋一脸纠结得斜靠在床上。
卫生间里的水声断断续续，走出来的周凯又是初见时候一副眼神皎皎身手矫捷衣衫周正的样子。黑道老大阔步走到床边，示意洪少秋换半边床躺，自己大大咧咧歪上去，点了一支烟。深深一口含进去，那双圆眼睛眯成一条忧郁深邃的缝……
【哎哎，床上不能吸烟，火灾隐患！】洪少秋的声音不仅仅是突兀那么突兀。周凯的一口烟卡在胸腔，半晌还是眯着眼睛轻轻吐出来，乘着被咽一口的怒气顺手就把烟灰往两人中间的被单上掸，左不过是趟个洞，也可能只是一撮灰弄脏了床单，烟灰嘛能有多高的温度……
两种情况都没发生。洪少秋那只还留着牙印的手探过来，稳稳接住了那点点灰尘。伤口没在继续流血但也还未结痂，深色的伤口旁粘了浅色的烟灰，倒是副奇特的画面。
把烟按熄在床头，周凯探身拿了手机，接通马柯，让人带点外伤药过来。
【你受伤了？】同一句疑问，手机里和身边都是一样的关切。
【没，不是我，你照做就行。】周凯说着把那口胸腔滚了一圈的烟完全吐了出来，刚刚夹着烟的那只手又扣住了洪少秋的手腕，把伤口举到他眼前晃一晃。
【嗯，他问你的手机老响怎么办。】有棱有角的好看下巴微微扬起来冲洪少秋点了点，抛了个问题过去。【啊？哦，送警察局呗。啧你别这么看着我，他送肯定没问题，学句话就成。】
周凯在酒店继续修整的这天，洪少秋带着只简单包扎的爪子领回了自己被“热心群众”送到警察局的手机，听说那位热心群众还是个台湾人。
【台湾人怎磨了？台湾话不也思中文哦！】回国的船上，玩弄着锦旗的马柯对着大海把这句让他轻易跟各位大陆过去的警察称兄道弟的话喊了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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