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古街,熙熙攘攘,断了蝉鸣。
他,月白锦衫,俊俏;手拿折扇,轻摇;书香门第,世代。
碧草春生,郁郁葱葱,醉了莺啼。
她,粗布麻衣,素净;手执青荷,浅笑;与世无争,生生。
天地之大,却偏偏留一条路为他们相遇。
老天一定是太过无聊,才会如此捉弄世人。
那日,与人相约的他,却邂逅了她。
城郊的小路,幽幽延伸到有她的尽头。他踱步,却早已有了倦意,那相约之人,身在何处?
如果说那一声犬吠只是乱了他的方向,那么那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真真就扰了他心底那谭湖水的平静。
溪水静静地流淌,不愿惹人怜爱。可那女子却太过顽皮,不扰它清净便不罢不休。
裤脚挽至膝处,俯下的身直起,一条鲜活的鲤鱼在越过头顶高高举起的双手中挣扎。女子眼角含笑向同在溪水中的大黄狗炫耀,被刺激的大黄狗浑身一抖,溅起的水花乱了宁静却起了涟漪。她笑骂着它的讨厌,黄狗头一低,晃晃悠悠出了溪水,不理这如溪水般不愿中断的笑声。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路的话却生生噎住,那画面太过干净,不忍心让世俗染了它。一声犬吠让他和她从此纠缠在一起。
我叫青荷,你呢?那一句话在他心头萦绕千百转,最后又到耳边,久久不肯让它离去。
有一种病名唤相思,有一种情世人称为一见钟情。
溪水的尽头是一片蔚蓝的海,传说那里曾埋葬了一对恋人。
他曾拥着她说,等死后我们也要埋葬在这里,看日出日落,听海的声音,直到海枯,再也翻涌不出浪花。
他曾许她红妆十里,青荷百亩。
一笺书信,一纸素白,一片青荷,一笔一笔细细描摹着他蚀骨的思念。
老天倦了他们的情意绵绵,不愿再庇护。
几月未收到他的书信后,他父亲亲口对她说,要成亲的他,希望她以后能幸福。
那天的溪水,清澈见底,水中的鱼儿摇摆着尾巴,嘲笑这个单纯的女子。
失心症也是一种病吧。
溪水尽头的那片海还是蔚蓝色,那海水还是调皮地卷起,漫上她的脚背。那天的日出还真是灿烂呢,呵呵。
一身红衣新装的他,穿过那片树林,跑过那条小溪。那海,一片蔚蓝。看到那盛装的新娘不是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人时,有一种感觉,叫痛彻心扉。
远处海上有一点绿,是她最爱的青荷。素净单纯,不染世俗。
脚下的海滩,一把折扇以沙痕描摹。老黄狗呆呆地趴在那里,满眼哀伤,任偶尔涌起的海水将它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任世间情伤,唯时间无伤。
夕阳暖黄的余晖洒在那片蔚蓝的海,海水却不懂温情地带走了海滩上那把折扇,还有那片新画的绿荷。
一切又恢复到往日的安静。不会再有人出现,乱了大海蔚蓝的心。
青荷,我们说好要一起在这里听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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