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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制度经济学批判

新制度经济学批判

作者: VET周培公 | 来源:发表于2021-02-25 12:43 被阅读0次

向两位教授致敬

这里主要梳理一下我对经济和经济学理解的变迁,借以有始有终的结束对新制度经济学的信仰。之所以起这么一个大抬头,是为了致敬张五常教授和吴晓明教授。

通过阅读张教授的中文著作,我对经济和经济学有了系统的认识,以至于在十多年的时间里拜伏于新制度经济学的脚下。既便是终结了对新制度经济学的信仰,在认识、分析经济问题的时候,也不可能脱离产权、交易费用、合约等新制度经济学框架。

听了吴晓明教授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史》视频课程,我一下子成了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感觉张五常教授的新制度经济学也可以加以批判的认识。

自由的思想就是,不接受任何未经审查其前提的思想,不管看起来多么的理所当然。黑格尔关于自由思想的论断,吴教授讲课的时候反复读了几遍。每读一遍,对我触动都非常大。批判,就是澄清其前提,划定其界限。

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理解

在2000年之前,对经济学的认识主要来自课本上的政治经济学,充满了教科书式的马克思主义教条。2001年前后,阅读了三卷本的《资本论》,当时提出了几处质疑,自以为是的认为发现了马克思的几处硬伤。现在看来,主要是反思了过往对马克思主义教条理解,也算是有积极意义的。

质疑一

存在真的决定意识吗?典型的,人不可能梦到自己没有见过,没有经历过的东西。我小的时候,总是梦到高空坠落。直到后来某一次从高处往下跳,才第一次真正的感受高空坠落。内经上说,上盛则梦飞,下盛则梦坠。这样的话,存在决定意识是否有效?

质疑二

在奴隶社会,奴隶主阶级和奴隶阶级是一对矛盾,同生同灭。在封建社会中,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是一对矛盾,同生同灭。那么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这对矛盾为什么就不再同生同灭了呢?奴隶阶级的起义,推翻了原有的国家政府,再建立的国家政府还是奴隶制度的。只有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这对新矛盾的出现 才终结了奴隶主义社会。农民阶级的起义,推翻了原有的国家政府,再建立的国家政府还是封建制度的。只有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这对新矛盾的出现才终结了封建主义社会。无产阶级怎么就会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掘墓人了呢?为什么没有新的一对阶级矛盾出现,单单是无产阶级就可以终结资本主义社会了呢?

质疑三

资本和劳动在价值的创造中,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第三产业的劳动是不是价值的源泉?如果说产业工人的劳动是一切价值的源泉,其他劳动收入是该价值的再分配,那么跟我说土地是一切价值的源泉,资本和劳动,包括产业工人的劳动,是该价值的再分配有什么区别?

质疑四

《资本论》中所说的社会总资本其实是全社会资本家的一个个个体资本的集合,是一组群体资本。是个体就会有成住坏空,就会有生住异灭,就会有生老病死。作为群体资本,其中的个体破产崩溃是不会导致整个群体的崩溃的。但是,以此为指导的社会主义经济,社会总资本就是全民所有。落地以后,就会是国家资本。而国家资本并不是群体资本,而是个体资本。只要是个体资本就会是追求增殖效率的,就会倾向于偷工减料,就会有最后的崩盘。怎么破解?

质疑五

《资本论》中的经济各大部类,其实是一个抽象概念。但是,落地后就会变成国家政府的各个部门,就会成为具体的组织。只要是具体的组织,就跟资本主义社会政府组织没有本质区别,区别就只是形式上的。

质疑六

集体所有制的合作公司与合股的公司有什么本质区别?集体所有制是社会性质的,合股的公司是资本性质的。

观察到的经济现象

马克思观察到的是英国工业革命后的经济现象,最小经济单元是工厂,以及在工厂中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对立。我在三年务农期间观察到的很多经济现象,与其不同。

在农村中,一个劳力务农之余,可以喝酒打牌侃大山,但是也可以打点零工贴补家用。以盖房班儿为例。大班可以盖房子,甚至可以盖北房。小班可以盖小房、篷猪圈、垒墙头儿。盖房班儿的报价形式有包工包料、包工不包料、不包工不包料等。基本上是工分制,就是总收入除以总工分,主家(客户)结账后,劳力以出工多少拿钱。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技术,当不了大工上架木(脚手架),但是可以干小工。小工以搬砖、和泥为例。主家买的砖一般垛的比较远,砖需要搬运到大工的手边。这个活儿只需要一双手出力气,不需要置办工具。和泥也是力气活儿,铁锹一般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在农村干农活,铁锹是必备工具,并不需要额外置办采买。小工是劳动力的简单、典型表现,是比较单纯的价值源泉。

技能不同,但是同工同酬。有人就是农闲时出来干点活儿贴补家用,追求有限,并不会发展成大工。有的小工看多了猪跑,也会大略知道猪肉什么味儿,大工不够的话也可以上架木板干点大工活儿。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工和小工之间、生瓜蛋子大工和熟练大工没有本质的差别,可以很容易的转换,很有弹性。

做大工的话,需要置办一把瓦刀。假定置办瓦刀的钱是当小工挣的,那么这把瓦刀就是过去的劳动。一把瓦刀不用太多钱,大约一个工,最多两个工。但是这把瓦刀很有象征意义,意味着从卖苦力赚钱向靠技术赚钱,劳动的性质发生了质的变化。当然,当小工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不懂大工的活,和泥就不会和的太好。运泥、搬砖很是需要眼力劲儿,要干好也需要懂大工。小工活本身的技术含量决定了干活的效率,技术好的话就不是那么累。

大工里边,技术含量最高的是垛角大工,有没有可能按一个半或两个工计,倒没有仔细打听。但是,在一般的盖房班儿里,不分大工小工,不分技能高低,都是按照出工多少平等计工的。熟练和不熟练,干的好和干的不好挣一样多。大锅饭现象怎么会出现在纯粹自由的市场上的?

我想到的一个解是,技能好的劳力每天的活比较多,技能差点的人找干活的少。这样总算下来,技能高低的收入就会有差别。另外,土木工程活有好赖之分,总包价格有高低不同,需要的技能好的人多。这样看来,虽然在各个队伍内部都是平等计工的,但是不同队伍间、不同的活工分所值并不同。

非但大工小工间同工同酬,就连工头也不多计工。工头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需要四处揽活的、需要组织召集劳力、需要计工记账,几乎是一个小老板的角色。是为什么也是平等计工呢?因为盖房班儿的的成员本身就是流动的,今天来干一天,明天家里有事儿就不来了,后天有空又来干半天。工头是组织者,虽然额外做不少事情,但是可以在这一单活里一直有活干。能垛角的老把式大工,甚至拎一把瓦刀,悠哉悠哉悠哉的就上工了。工头反而是弱势角色,多干活,挣一样的工。以同样的形式价格,标注不同质不同量的劳动,就等于为不同质的劳动标注了不同的价格。

瓦刀是物化的劳动,顶多值一两个工,是劳动的附属工具,基本上不会给予单独的考虑和处理。如果是价值较高的工具就不一样了。比如一个组织形式类似的装修队,电锯电刨子就是很昂贵的工具,又特别必要。当然可以是某人从家里的存款上拿出来一些钱采购,但是为降低分析的复杂性,我们暂且不引入外部因素。

比如两个人在某装修队干了一年,打算组队单干。出于各种原因,某甲只能参与将来的劳动,拿不出置办工具的钱来。某乙可以拿出过去一年劳动所得的一部分采购电锯工具,比如是一百个工。这种情况下,一般就会每干了活有了收入,就分成三份,而不是两份,工具按一个工处理。

如果按人头分,某甲拿收入的三分之一,某乙就是拿收入的三分之二。事情到这里,还是岁月静好,一切都很单纯。如果某乙的钱不是来自于过去一年有某甲作见证的劳动,而是或来自于结婚时老婆带过来的嫁妆,或是找人借的有息借款,或是拉了第三者并不参与劳动只投钱买工具。这些不同的变种,让事情演变的分析变得复杂了起来,但是参与最终收入的形式并没有什么变化。工具作为物化的劳动参与分配,与劳动本身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未尽话题

  • 售后服务减计总收入
  • 公司的组织形式
  • 劳动和资本在公司中的地位。没有观察到资本对劳动的剥削。
  • 工分的核定。修井看井。电锯记工。搅拌机的工分。
  • 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的经济模式。
  • 新制度经济学的理论指导
  • 价是代价
  • 失业者的排队
  • 监管成本和同价不同质的劳动
  • 劳动力工分所值与忙闲、与城市劳动力价格的关系
  • 公司的合约本质
  • 公司无界说

对教条理解的哲学反思

  • 资本论是政治经济学批判
  • 泰勒斯的世界的本原是水
  • 无产阶级的哲学本质
  • 劳动和异化劳动的对立

张五常经济学的批判

  • 实证主义科学的反思
  • 教授的二律背反
  • 腾笼换鸟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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