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晚上出来啤酒小龙虾啊。”林子在电话里说道。
“改天吧,今天挺累的,想回去陪陪你嫂子。”我疲倦的回绝道。
“七哥,我准备离开这里了。走之前想跟你叙叙旧,老地方等你。”没等我说话林子就挂断了电话。
听到林子这决定,经过了30秒的错愕。我给妻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跟林子吃饭的事,让她不要等我了,早点休息。
我驱车赶到时,林子早已等在那里。
“为何这么突然的就决定要回去?这里不好吗?”我一坐下来就追问道。
“没有啊,这里挺好的。只是我想家了,我想陪在父母的身边。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吗。’”林子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这笑容在我眼里太过僵硬逃不过我这双职业心理师的眼睛。我知道,不把他的情绪调动出来是很难听到实话了。林子这单纯的书生,最好套路就是灌他酒。
“来,林子,哥两走一个,今晚不醉不归。”我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几轮下来,林子眼眶有点红红的。大概是酒精的缘故吧。
“七哥,你告诉我这非故乡的城市对你意味着什么?”林子盯着我问道。
我被林子盯的心里发虚,而且我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努力上班,还房贷,努力给妻子一个好的生活。这里就像是我的另一个家一样,我告诉林子:“这里意味着,是我的第二故乡。”
“你老了之后呢?”林子追问道。
“大概会回去吧。”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自己,只是未到那个时候。
“七哥,你是学心理的。我们来做个情景假设,假设你没有在这里买房子,假设你没有结婚。你深爱的人也不在这里。你告诉我,这里对你的意义是什么?”
“我,我。。。。。。”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假设真如林子所说。我还真想不到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大城市嘛,毕竟机会多啊。”我狡辩道,然而这是个事实。
“那么,七哥。你在这也混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的状态又是如何呢?”林子不依不饶道。
“说来惭愧,勉强渡日。当年要闯出一翻天地的想法也没有了,现在有的只是每天的周而复始。”
“这是你想要的吗?”林子追问道。
我无法作答,抓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七哥,我再问你。当年,你在家里体制内的工作你不做。非要跑出来,是为了什么?”
“自由,流浪。当年在家晚上只要超过8点还不回家,必然是催促的电话。”
“那么,现在呢?结婚之前和结婚之后呢?”
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真的,七哥。我完全找不到我在这里的意义,父母不在身边。我爱的人爱我的人在这里也没有遇到。我也不爱这城市。”林子醉醺醺的说道。“在这,我只感到无尽的孤独。我很感谢在这里遇到的你们,我们一起狂欢。可是谁又能懂这狂欢呢?我不懂你,你肯定也不懂我。”
“是的,林子,我明白你这种感觉。我曾试图去多读书,想去知道你一个文化人是怎么思考问题的。然而,真的很抱歉。我们虽在一起狂欢,却永没有走进彼此的心里。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梦想的人,我却只是一个被世俗腐化了的人。”
“七哥,还是很高兴遇到了你的。道虽不同,但酒在杯中啊。哈哈,来干杯。”
“说真的,林子。你走我不留你,你应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你我的路是不同的。只愿将来再聚首,依然能把酒言欢。”我摇晃着说道“说真的,有人想自由,有人想流浪,有人想生计,最终来到了这里。有人留下了,有人离开了,都无可厚非,只要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哪都是天堂。”说到兴奋处,爬上桌子,索性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林子,就此别过。”
突然,一袭白衣闯入我的眼帘。“我怕你喝多了,又酒驾。估摸着你们也喝得差不多了,我来接你回家。”
这就是我在这非故乡城市的缘由。遇一人,遇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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