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八,明天是农历年最后一天,故今天在往年相当于是腊月二十九,按家乡的风俗,腊月的倒数第二天正是吃"杀馋肉″的时候。
回想起小时候吃"杀馋肉″的时光,真的令人难以忘却。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那个温饱刚刚解决的年代,要想吃上猪肉,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但逢年过节倒是必不少的。所以,当时的孩子们极盼望的就是过年过节了。
当然,过年是吃肉最多的时候,也是孩子们最盼望的节日,在小孩子的心目中,过年是从吃"杀馋肉″开始的。那"杀馋肉″究竟是如何制作的?家养的土猪,往住养了有一年之久,当时,都是黑猪居多,肉质香醇,美中不足的是肥肉率高、生长期长。等过了小雪,天气寒冷,杀年猪也就开始了,杀猪匠也忙了起来。
待土猪杀好,杀猪匠按主人的要求,将猪分割为大小不等的肉块。印象最深的是,在猪头上扣上一根绳子,绳子上连有一块猪蹄及猪尾巴。后来才知道,这是祭祀用的,代表着一头猪。那时,冰箱是件稀罕物,一头猪除了临时食用的,都被父亲直接用盐进行腌制,除了盐也没有其它佐料,过几天,再加一些盐卤。
再过一些天,将腌制好的猪肉取出晾干、晒干。冬日寒冷,阳光虽不强烈,但连续多日的阳光照耀下,咸肉表皮变得硬梆梆的、白里透红,皮下白色的脂肪泛着金亮,甚至油珠下滴。走近了,能闻到一股咸肉特有的清香,引得人垂涎欲滴。
腊月二十九(农历的倒数第二天)的午饭(普通)过后,父母便开始忙碌起来,将先前腌制晒干的咸肉一一猪头、猪尾、猪蹄等物品,从挂在的高处取下,放入土锅灶的大锅内,注满水并烧开。取出,除毛、洗净,又放入锅内并加水。待锅烧开后,用小火慢炖。
此时,土锅灶的上方开始冒出丝丝的热气,随着时间的延长,锅盖上方变得雾气腾腾,咸猪肉的香气也开始四处飘逸。引得小孩子们一个个都待在家里,我和弟弟也一样,嘴里的囗水也不自觉开始流滴,谁也不愿外出闲逛,以免影响吃"杀馋肉″的机会。
因为大猪头的肉质厚,需长时间慢慢炖煮,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父亲掀开锅盖,吹散锅上方的热气,用一根筷子对准猪头最厚处,若稍用力便可戳穿,则说明火侯差不多了,也意味着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来到。
终于,"杀馋肉"出锅了,父亲从锅内先捞出猪头、猪脚及猪尾(后两个是扣在一起的)等,将猪嘴在前、猪耳向上,装在一个盆子里,摆放在堂屋的老柜上的香炉前。父亲点上香和红烛,意味着"谢神″仪式的正式开始。我和弟弟行拜礼时,父亲在屋外放鞭炮,这个小鞭不长,燃放时间特短,仿佛是神仙也理解小孩子们此时"急切"的心情。
″谢神″仪式一结束,我和弟弟一起去给父亲帮忙,从厨房内找来厨刀、砧板和几只空碗及筷子,一起放在堂屋的四方桌上。父亲操起厨刀,将大猪头放在砧板上,用力向下一劈两半。然后,他将猪耳、猪舌切下,再从猪嘴处一刀一刀向下切,刚切下的猪头肉一块一块的,还冒着丝丝的热气,我和弟弟"一筷一筷″的放入嘴内,真是"杀馋″啊!
咸猪头肉为了保存得好,还真是咸咸的,熟的也是香香的,几块肉下肚以后,便觉得咸气逼人、口干舌燥。我连喝几口水后,便觉口内清爽得多了,若觉得意犹未尽的话,还再尝上两三块,方觉得"杀馋″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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