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芝刚好晾完衣服过来,听到水芝的叹气声就问:“姐,你是不是又肚子疼?”
“痛是一直隐隐痛的。对了,家婆已经安全抵达,跟家公一起了。你不用再担心,你姐夫说,她神志清醒,还跟他讲电话了。”水芝怕琼芝还在惦记家婆,所以赶紧跟她说了刚才穆棱传来的消息。
“那就好!她好了,可……唉!姐啊,你嫁的什么人啊?月子都没人照顾。”琼芝抱怨着说。
“不是有你吗?而且跟嫁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家婆其实做不了太细致的事。她还让我喝BB的尿,说童子尿。唉,尽管我知道确实有些病可以以童子尿作为药引子,但我的怎么合适嘛?她的世界是乱的,或许回去对她更好一些吧。”水芝不无落寞地说。
“姐夫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妈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对你都不好。”琼芝两手交叉,狠狠地说。
“胡说什么呢?无知确实有时会害人,但不能说是坏人。”水芝无奈地说,自己的妹妹护犊子的样子让她那有点灰的心有了点亮光。
“不,姐姐。这不是无知。你看你这么弱,都是谁害的。可你没好,她就又这样闹,可一回去就好了。我想不通。我以为神志不清在火车上就能走丢,可她安全抵达了。总之我觉得太不可思议。那几天她不吃不喝不拉不睡不说不笑,或者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我们都担心死了啊。”琼芝越发急切地说,她得想办法提醒姐姐。
“这跟你姐夫有什么关系,她应该是有病,就是一种精神上的问题,叫癔病吧。”水芝解释着说。
“那按你这么说,她自己可以控制这个病,想生病就生病,想好就好?这还是无知呐?”琼芝继续说。
“这……你这脑袋瓜就胡思乱想。没事了,她平安回去就好了。难不成你还想她走丢了?”水芝好笑地看着自己妹妹。
“可……可……”琼芝不死心,她必须要让姐姐警惕起来,经过这两天,总觉得姐夫一家都有问题。姐姐一向有主见,这个问题必须让姐姐知道,不然姐姐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她下定决心,看着自己姐姐,一字一句地说:“姐,姐夫他亲我,还抱我。”
水芝一听到,马上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心口如被一只铁爪抓了起来,握着自家妹妹的手说:“你说什么?”
琼芝一看脸色变得更加雪白的姐姐,她说:“姐,你别急。”
水芝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地说:“你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琼芝扶着水芝,说:“好。你听我说。昨天天快亮的时候,姐夫就去我的房间,然后去阳台看了看,我叫他,他也不理,就直接躺我床上。后面亲了我,就起床了。”
琼芝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妹妹,她的脑子里闪过太多的画面,可她抓不住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她只是看着自己妹妹的嘴巴在说着话,可她已经听不到一个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她又想起今天早上穆棱的异样,她似乎把一些不明白的东西串了起来。
“噗……”她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眼睛闭了起来,缓缓地躺倒在床上。她太累了。累到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她想静一下,好好捋捋发生了什么?
“姐……姐……”琼芝看到水芝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怎么好?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擦着水芝的嘴唇,琼芝的泪水如水珠一样往下滴。
“我……没事,二妹,你去给我找一套衣服。”水芝缓过一口气后,慢慢地说。
“姐,你要干嘛?你还没出月子,你还不能出去。”琼芝急切地说。
“那你再给我一顶帽子,防风就好。我必须去。你去给我准备。”水芝虽然虚弱,但却是坚定异常地说。
然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穆棱的号码。
“穆穆,我肚子很疼,你请假出来,带我去看医生吧。”接通电话后,水芝平静异常地说。
“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好。我请假大概要10-20分钟走流程,回到家估计要半个小时后,你等我。”穆棱焦急地说。
“好,我会等你。”水芝依然平静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琼芝看着这样的姐姐,她更慌了,说:“姐姐,你这是要干嘛?”
“我要去找你姐夫问清楚。”水芝仿佛耗尽了一身的力气去说这句话。
“可是,你这样怎么出去?你可以等他回来。”琼芝说。
“等不及了。你帮我换衣服吧,我没力气了。”水芝说。
“你在家,看好宝宝,他还太小。”水芝转头看着还在酣睡中的婴儿,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小小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仿佛是在印刻着一副画,眼里终于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琼芝给水芝换衣服,看着她皮包骨的手臂,住院时留下的针口依然清晰可见,虽然姐夫有用姜片给她擦那些淤青,可依然还有暗淡的蓝黑色布满两只胳膊。琼芝的心又被揪了起来,姐要受多少的苦才是尽头?
水芝穿的衣服,还是孕前穆棱送给自己的衣服。水芝看着略显宽松的衣服,苦笑了一下,物是人非原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一个月都不用?她的嘴角扯起了一丝嘲讽的微笑。她想起出嫁前,爸爸悲伤地说:嫁这么远,他们把你吃了我都不知道。
水芝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心里默默地说:爸爸,下辈子,我一定听你的话。
琼芝把帽子给她戴上,遮去了一脸的黯然。水芝抱了抱琼芝,说:“二妹,这段时间辛苦了,可谁让咱们是姊妹呢,对吧?”
然后,再次凝眸看了看安静的宝宝,拿起手机,再没带其他东西,水芝就走出了这个她接近20天都没出过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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