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小时候那些数星星的日子,简单,但却快乐!那时候的夜晚要么是躺在草地上,要么就是回家躺在凉席里,就静静地抬着头观望着,那满天繁星明亮又闪烁,通常也看得出神···
回想那时的夏夜,大多总是酷热难耐。川渝地处中低纬,由于受副热带高压下沉气流影响显著,湿度骤减,阳光灼烈,从而多高温天气。而西南季风带来的湿润气流因受到副热带高压的抑制,难以形成降雨,也进一步加剧了燥热,再是受盆地、山地地形的影响,热量不易散发,气温时常也节节攀升。
所以,那时候的夏夜里更多时候也都是在屋前露天的地坝里过夜,一抬头就便满眼星辰。每晚就和家人一起睡在用竹棍和布条一根根编好的凉床上,下面再放上两根长凳作为支撑,就这么铺陈开来。由于竹棍与竹棍之间的缝隙能透风,所以大多时候便不再铺上凉席,每当一觉醒来,嫌热非要光着膀子睡觉的也总会被留下几道或深或浅的印痕来。
有时候为了方便大家在一起聊天,还会三两个家庭几张凉床拼在一起,而每当这个时候的夜里大家总会手持蒲扇,睡在一起看着夜空并有说有笑,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我们这些小孩子也总免不了一番吵闹,大家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只管随心所欲、自由自在。长辈们也尊重孩子的天性,直到睡意来了才象征性地招呼上几声,这个时候大家也会很知趣,该干嘛干嘛,完了就老老实实地休息。
第二天醒来要爸妈都去干活了的话,小孩子们便都不约而同直接跑去爷爷奶奶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事,要能帮着什么就尽量帮着,一个个也还算懂事,都不会去惹祸。但要说惹祸,这个一定不是打架斗殴之类的野蛮事儿,谈到这里也不禁让人好气又好笑,没爸妈盯住的时候也算是放飞了自我,惹谁不好,偏要想不明白去招惹马蜂。也是,任凭现在最聪明的孩子,小时候也不见得没干过糊涂事···
那时候的平房后有一片坡地,坡地上方是一栋楼房,两座房屋间隔的地方是坡坡坎坎的草地,草地外围便是作物地与林地,再往后就是连绵着三面环抱的群山。那片林地可是孩子们从小到大的乐园,不仅植被丰茂,也生长着几株果树,但似乎光有桃子、李子、梨子和柑橘这些果子还不够解馋,男孩子们偏还要到再往上一点儿的野地去刨地果,并且刨玩吃了个尽兴后还不算,看见树上有个蜂窝也非得要去捅一下,然后折腾完了拔腿就跑···
想来由于年小有些事还是不太懂,有时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算回家被骂了也不顶用,也非得被蛰得肿了一脸,疼得直叫的时候才知道教训。不过,还好有了一次教训就知道学乖了,再也不会干傻事了,毕竟,谁成长没有过犯错的时候,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从被蛰之后,还真没看见谁再有那样冒失的举动了,孩子毕竟还是孩子,有天真活泼的一面但也还是少不了一点儿稚嫩。
到了夜晚仰面对着头顶的星空,大家偶尔也会一阵发问,偶尔又会是一阵感叹,再偶尔也又会是一阵惊讶,完完全全孩子的天性,孩子的本真!而现在的物质生活里充斥着的种种似乎都已经脱离了以前的纯真,相比之下,那份美好也确实更要耐人寻味!
“好多星星啊,看,那又是什么?”,“哇,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诶!”,“快看,那里有飞机!”···
关于那些夜晚,有趣也更难忘。过去太久,太多细节也都已有点儿模糊,但是,有一件事却始终都记忆犹新!那时候有听过“天狗食月”的故事,但没想到有一天真会亲眼所见,记得也是一个炎热的夜晚,但不同于以往群星璀璨的是星光一下子变得黯淡起来。平时皎洁的月光也渐渐变得朦胧,天空瞬间飘浮起了一片黑压压的云雾,并一点点将月亮‘吞噬’,“快看,是天狗!”霎时,大家都屏住呼吸,惊得一阵目瞪口呆。长辈们也应和着:“快去拿铁盆,带根木棍一起,赶走它”···
小时候还真坚信不疑,也非得要敲得叮叮当当地去驱赶,孩子的天性也是尽显无疑。虽然后来长大点了也明白过来那是“月食”,就是一种常见的自然现象而已,但难得可贵的就是上一辈对于那种天性的守护,直到现在想起来心里还便觉得一阵暖意!也或许是得益于那质朴的民情的感染,也才能在面对很多人或事时自带一种淡然吧···
回望那时的记忆确实有藏着无限地感动,而也因为有了那些,大概也才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童年!那时候也总禁不住草地上花花草草的吸引,经常跑去玩个尽兴,当初的那群孩子就像草地上各种高高低低的乔木或灌木一样,也都肆意地生长着,直到茁壮,再到枝繁叶茂。虽然成长的过程也少不了雨打风吹,但是,总会硕果累累!
那天真的笑意就像银铃般在草地上空飘扬,并久久回荡。那时候纯真的快乐就像漫天的繁星一样,数不清能有多少,也好像什么都值得快乐,很容易就能得到满足。而一旦等到长大之后,快乐反倒更成为了一种稀缺,太难以获得的同时,也似乎不再是生活的一种标配。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都忘记了什么,还是追逐的东西太多了,以致于都已经不太明白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那时候爷爷送了我们几个孩子一人一件礼物,是他亲手编制的小背篓,等从爷爷手里亲手接过来那时还有闻到一阵清新的竹香。在那之后,我们也总是背着它齐刷刷地跑向草地,再拾捡柴火或者采摘野果,每次也都能满载而归,而每当回到家之后,看着辛苦劳作一天的家人,便希望能卸下一点儿他们的疲惫。分担家务或端上洗净的果子时油然而生的自豪里也便洋溢着一种幸福,或许,大山也交给了孩子们从小要有责任和担当吧,就像父辈那样,要做就做顶天立地的脊梁!
有时的夜晚也便躺在草地里,望着那满天繁星,也不禁畅想起未来,却不知道未来会在哪里,并经历着什么。不过,或许那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好多年之后会远离故土,奔赴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地方。而几千里之外的城市却没有那满天的璀璨,满目的深情凝望也只是在怀念那片远去的故土···
不知道故乡是否会在意那时的离别,但所谓游子,不歆羡繁华,只追寻理想。而理想,就如那满天繁星,没有边际、只有璀璨,也如那枝繁叶茂的树,虽然叶可能飘落他乡,但根却永远都在它本来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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