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陈,族谱里排云字辈,父亲取名陈云盛,意为人丁兴盛之意。民国二十九年的冬天出奇的冷,鹅毛般的雪花簌簌的下着,原本就光秃秃的大地显得更加荒凉,就连空气中都充满着肃杀之意。今天也与往常一样,是个平平无奇的日子,因为大雪怕路远的学生回不了家,校长通知各班级早放一节课。我素来不太喜欢和同学一起回家,他们总爱在途中的小卖部附近猫着,瞅准一个老板去茅厕的时机,一个男生放哨,另外两个迅速闪进去拿走柜子里几盒香烟揣进兜里,这些常规操作做完之后再气定神闲的扯着嗓子叫老板,装作买东西。我虽不耻他们的行为,却也不敢将这事说出来,他们是一群胆大妄为的人。无奈今天的雪实在太大,我只好与他们同行,意料之中我又遭到了他们的恐吓,但无论如何我只能做到帮他们放哨,这事一旦被说出来回家定少不了一顿鞭子。我微缩在门边装作漫不经心的仔细留意着四周,风像刀子一样顺着裤管灌进来,渗进骨头里。不过一会儿,他们就大摇大摆的出来了,为首的林大宽伸出他拿战利品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了走了,看把你吓的,你个怂包。”我不搭理他们,我一心想着他们能顺利出来,又希望他们能被那傻子老板发现。大雪覆盖了整个大地,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一路上只有我们几个在打闹说笑,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学校离家很远,加上大雪封山,我们一行人直到天黑才赶到家。三开间的院子里从来只有一盏微弱的煤油灯,今天却燃了两盏,想来肯定是有事。我夹着书包跑进堂屋:“妈,我回来了”,见屋子里没人,我便要往伙房走。一转身就瞧见一个姑娘掀开布帘子朝我走来,“你是谁?”我冷冷的问她。她也不回答我,只是淡淡的说:“你妈回来了你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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