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是财主黄昌发家的长工,说好干一年给一两银子。可是干了两年,王炎一两银子也拿不到。第三年年底,他去找黄昌发讨银子。黄昌发说:“你在我家吃的用的不要钱的?我没跟你算账,你倒反而跟我要工钱了。”
王炎无奈,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家。黄昌发的女儿黄欣挽留道:“王炎哥,你别走,你的工钱我会给你的。”王炎不肯收,说:“你哪有钱?你那抠门爹,把钱攥得那么紧。”黄欣硬是把一些碎银子塞在他怀里。
黄欣还有些不放心:王炎囊中一分钱也没有,这回家以后日子咋过?”所以她隔三差五地去王炎家看望。有一天,她从王炎家回来,对父亲说:“王炎家的公鸡能生蛋,而且还不停地生。”
黄昌发怀着好奇心来到王炎家,诧异地问:“公鸡真能生蛋?”王炎说:“能,东家你来看。”
王炎把黄昌发领进家,把公鸡抓来放在桌子上。他找来一块藏青布,再盖在公鸡身上。再把藏青布捏成一团,“噗”地挤出一个鸡蛋来。就这样,王炎反反复复地“挤”了不少的鸡蛋。
王炎从桌子下拿出一筐鸡蛋,说:“这筐就送给东家吧!”这黄昌发看得目瞪口呆,说:“我不要鸡蛋,我就要你这公鸡。”王炎道:“不行!我还得靠这公鸡养家糊口呢。”黄昌发说:“我多给你银子。”王炎假装不舍地说:“嗯,看在你是我东家的份上,我就卖给你吧。你就把我这三年长工的工钱给我就行了。”
黄昌发高高兴兴地用三两银子把公鸡买了回去。他照着王炎办法做,可挤了半天挤不出一个鸡蛋来。他气得七窍生烟,一脚把公鸡踢得远远的,气冲冲地赶到王炎那里,骂道:“小兔崽子,你竟敢骗我?那公鸡根本不会生蛋。”王炎说:“会生的啊,你是不是一回到家,就让它下蛋了?”黄昌发说:“是啊。”王炎说:“你得先喂它吃呀。”
黄昌发心想:是啊,这我倒没有想到。他哪里知道,王炎只是用一根藏青线系着一枚掏空的鸡蛋,一掐一个一掐一个,掐的就是同一个鸡蛋。
黄昌发赶紧回家喂鸡,谁知道他刚才那一脚踢重了,这公鸡竟然一命呜呼。
黄昌发也只有自叹晦气。过了几天,他又想,王炎没了生蛋的公鸡,又怎么生活呀?他想再去看看王炎。黄欣一见,赶紧绕道去向王炎报信。黄昌发到了王炎家,见王炎趴在桌子边,眼睛盯着一只小灰兔的屁股,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王炎说:“我在等它屙银子。”黄昌发道:“胡说!这兔子怎么能屙银子。”王炎说:“能啊,等着看。”
黄昌发半信半疑,忽听王炎喊道:“屙了屙了!”果然见那兔子屁股一翘,屙下一颗小银子来。再过了一会,又屙下一颗来。
黄昌发大喜,这兔子好啊,他又羡慕上了,就提出买。王炎说:“这个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卖的。你也看见了,用不了多久,我家就比你黄家富十倍百倍。”黄昌发还在死皮赖脸地恳求:“我要买,不管你开出什么价,我都答应。”王炎沉吟了半晌说:“我与你无亲无故,干嘛要卖给你?除非……除非……除非你答应你女儿嫁给我。那样你就是我老丈人了,别说卖给你,白给你也成。那时候,富你家与富我家都一样嘛。”
黄昌发慷慨地答应了。女儿迟早是要嫁给别人的,这屙银子的兔子哪去找啊。黄昌发抱着兔子,王炎叮嘱道:“这兔子是仙兔,要吃肉,半肥半瘦,不要弄错呦。”
黄昌发回到家,用肉把兔子喂得饱饱的。晚上,他把兔子放在床上,可老半天不见动静。到了半夜,那兔子屁股一翘一翘的,看样子是要屙了。黄昌发赶紧趴近去看,“噗”的一声,被屙了一脸的屎。
黄昌发气冲冲地赶到王炎那里,怒道:“王炎,你骗我,兔子根本不会屙银。我女儿不嫁了。”那黄欣见父亲答应她嫁给王炎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王炎家里。这会儿见父亲反悔了,埋怨道:“爹,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王炎道:“慢来慢来!兔子怎么可能不屙银了?不可能呀。我去看看。”
众人来到黄昌发家,见那兔子病恹恹的,眼看快没命了。王炎问:“老丈人,你喂它吃肉了吗?”黄昌发说:“喂了啊。”“多少肥肉?多少瘦肉?”“这哪知道?”“问题就在这里,我再三交代,这是仙兔,一点也马虎不得。肥肉瘦肉,哪样多了都不行。”
黄昌发还在“呼哧呼哧”地生气。王炎安慰道:“老丈人别生气。这只兔子不行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兔子蛋。我自己留一个,给你一个。你用棉被裹着,半个月就可以孵出与这只一模一样的仙兔来。不过,我得先说清楚,这仙兔是要人亲自孵的。每晚要抱着睡,不能随便打开。否则就有可能孵不出来。”黄昌发说:“要是孵不出来,我可对你不客气!”王炎说:“你放心,这回肯定成。要是不成,我就把你女儿还给你,再赔你一个小外孙。”
黄昌发果真抱着王炎送过来的“兔子蛋”开始“孵”了。你道那兔子蛋是啥东西?原来是一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冬瓜。“孵”了几天,“兔子蛋”发臭了,而且越来越臭,越来越难闻。他的老婆说:“肯定被骗了,快拿出去丢了。”
黄昌发也觉得是被骗了,但女儿已经嫁过去了,反悔也来不及了。他抱着臭包裹到河边去扔。谁知道一扔出去,惊出了大树下的一只野兔,飞快地跑了。黄昌发叹道:“女婿没有骗我,倒是被我老婆骗了。回去找她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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