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心结

作者: 千里千寻_2bbf | 来源:发表于2019-10-21 10:43 被阅读0次

吴彻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殷雪珊目不交睫地在病榻前服侍。本来城主府中自然有奴婢仆从,但都被殷雪珊冷着脸赶出门去。

殷天成也时常过来看望,见到孙女身形消瘦,神情委顿,心中大为怜惜,说到嘴边责怪的话便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又过了几天,同门的师兄弟也三三两两地过来探视,只是他们过来时,吴彻要么昏迷不醒,要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顶,谁也不理。时间一长,过来的人也就少了。偶尔有人过来,也多是规劝殷雪珊注意身体,不要耽误修行。言里话外都是在说,吴彻事已至此,最好交由婢女服侍,殷雪珊万万不可因此荒废了修行。

言辞婉转的,殷雪珊便笑颜道谢,说些自己心里有数之类的话。说话直接的,甚至言辞里带有贬低蔑视吴彻意思的人,殷雪珊都冷脸相对,全然不顾同门情谊,如此,过来探视的人便更加少了。

由于殷雪珊的精心照料,吴彻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胡青殊的用药也很对症。误食六神丸造成的可逆伤害也在一点一滴地恢复。虽然恢复的过程异常的漫长而痛苦,但病情始终在慢慢好转。这几日,吴彻已经勉强能够翻身,只是脚下无力,无法下床行走。至于丹田被毁,经脉受损,胡青殊也是爱莫能助。殷雪珊把南华城里知名的良医都请了个遍,奈何全都束手无策。看来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还没杀我?这是被囚在幻境中了?孟云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骤然的时空错乱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完全陌生的各式人物交替过来,或慰问、或勉励,每个都亲切温情,说着一些卷着舌头的方言,好像都是熟悉至极的亲友,可吴彻搜肠刮肚却硬是记不起他们到底是谁,混乱的思绪纠缠脑际加上频繁的伤痛折磨,吴彻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但无数次的血战历练的沉稳、冷静终究还是发挥了作用,让他始终能够保持默然,冷眼旁观。只是在他清醒时候,无时无刻不是忧虑自己当前的处境。

做为有能力统治整个星域的华夏联邦,科技的发展已经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高度。而应用最广,影响最大,普通民众接触最多的一项科技当属:虚拟现实。这是一种将数据源信息直接投放脑域感知器官的新技术,能让人陷入一种真假难辨的幻境当中。

在这项技术出现的初期,几乎所有的开发商都在追求最完全真实的幻境,这其中以游戏开发商做得最为极端,为了追求游戏的逼真效果,他们不光在所有细节上完全模拟真实,而且做到了幻境和真实的无缝衔接,更有甚者,他们还在幻境中再造幻境,甚至多重幻境,这样的滥用最终导致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少数的幻境使用者产生了严重的精神分裂,他们无法分清真实和虚幻。直接导致了自杀和刑事犯罪的直线飙升。联邦立即意识到了新技术滥用带来的危害,紧急立法限制了完全真实幻境的应用。除了四个特殊的领域,刑罚、审讯、医疗和囚禁,法令规定其他所有的幻境应用都必须有配有醒目的提示,以此来帮助受体区别真实和幻境。

做为星域内最凶悍的军事存在之一,在吴彻的母舰上自然有着一套强大的幻境系统,直接由母舰智脑控制,广泛应用于刑罚、军事训练、军事推演、医疗、情报收集、娱乐以及其他诸多领域。

此时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吴彻清醒后首先想到的便是身处幻境,因为视野内没有任何醒目的提示,吴彻自动排出掉娱乐幻境、军事推演幻境的可能,至于军事训练幻境那是士官的项目,做为联邦唯一的军神,自然不再需要这种冲锋陷阵的经验。那么目前的处境就只可能是医疗幻境和刑罚幻境以及囚禁幻境了。

其实做为母舰的掌控者,吴彻对智脑拥有最高权限,完全可以直接下令智脑关闭幻境,毕竟,幻境只是智脑的一个应用程序。只是,自吴彻清醒之后,他就不断在意识里尝试联系智脑。可惜,意识里却是一片死寂。以往几乎和吴彻共生共存的智脑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这让吴彻对目前的处境感到强烈的不安和警惕。

“最难琢磨女人心啊!”吴彻在内心喟叹一声。

如果那个女人为了权势或者其他什么因素而暗算自己,那自己早就该死掉了,意识都化为了虚无,怎么可能自己现在还能感知,还能像个人一样地苟活着?吴彻静静地躺在床上,举起手臂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陌生的躯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是那样,那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良心,不忍心让自己就这样死去,只是囚禁在幻境里,这是让自己自生自灭了……”

想到自己剃了光头,赤裸着身体,浸泡在营养液里,身体上贴满了传感器,吴彻就觉得一阵恶心,有着强烈想要呕吐的冲动。

只是从目前自己的遭遇来看,似乎可不止囚禁模式这么简单,回想起自清醒后,每天都要承受无数次的苦痛折磨,“这完全是刑罚模式啊!”吴彻忍不住在想: “什么事情让她如此恨毒了我?非要折磨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幻境里,哪怕求死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是刑罚模式,在一个幻境中死亡只代表另外一个幻境的开始。

理性的分析或许也就只有囚禁模式、刑罚模式最为贴合如今自己目前的处境了。但在吴彻内心深处,一直期许着或许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

难道是因为最后一场战役,自己劳心过度,最终导致了某种神经性的损伤,或许吧,也可能是其他的情况,总之,自己是受伤了,此时陌生境遇或许只是医疗的必要,或许有一天,自己醒了过来,她又像以往一样温柔可人,然后笑着跟他说,只是小伤,现在已经大好了……

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吴彻忍不住这样去想,或许这是他清醒后痛苦的思绪里唯一的心里慰藉。他也从目前的所知所见中思考着印证着各种可能性。

要分析出自己目前到底处于何种境遇,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到现实和虚幻之间的结合锚点。只是,所有的记忆都是如此真实,那杯毒酒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吴彻已经分辨不清。但是很显然,从喝下那杯酒开始,自己所处的时空就开始出现错乱。但吴彻并不确定,或许在之前的时间段里,某天清晨醒来,就已经身处幻境了吧。又或许自己的一生记忆也不过只是某个数据库里的一组数据吧!无数的可能性让吴彻的脑袋彻底混乱掉了。

真是头疼的事情!

“吱呀”一声,阳光自打开的木门照射进来,吴彻微微眯起眼。

此时,殷雪珊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吴彻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房顶,她满是倦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你醒啦?”

“现在是哪一年?”吴彻用的不是标准的联邦通用语言,联邦通用语言脱胎于联邦成立之初最强盛的华夏族的汉语,吴彻身为华夏族后裔,对汉语倒也能说的流利,只是此境中人说的言语声调较硬,多卷舌音,带着华夏族北方人的口音,倒也不妨碍交流。

殷雪珊听到吴彻开口,先是一喜,随即愣了半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的怜意更盛,她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强忍着泪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天瑞23年啊……”

“果然都是虚幻的啊……”吴彻喃喃地轻声说了句。

“虚幻?什么虚幻?”

“没事……”

吴彻的态度虽然依旧冷漠,但和最初的几天不理不睬相比,两人的关系现在看来,毕竟还是有了一些改善。

殷雪珊虽然心事重重,可还是像以往一样,先喂吴彻喝了汤药,然后拿着毛巾帮着吴彻擦拭脸庞。接下来就是静静地坐在床边,轻声地说些两人以往的事情。她说得琐碎,信马由缰,往往从两人五六岁时说起,没说几句,又跳到十二三岁的光景。

虽然一直以来,吴彻对她的话都毫不理会,殷雪珊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但她好像也不在乎,只是随口说着,有时候会停顿片刻,脸上露出点笑意,好像在回忆。有时候事情还没说清楚,话题又跳到另外一个上面。

吴彻看着眼前静静说话的少女,她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毫无印象,仿佛是在说另外一个人,只是她每次说起来,都是一幅甜蜜温馨的样子,想起自己这一生,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觉得陌生而好奇。

以往对着孟云,他也显的木讷而无趣,虽然心中充满爱意,却从未表达。或许是因为孟云对军神的崇敬,又或许是两人的一个心有灵犀的眼神,孟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女人,之后,他的生活似乎也没有大的变化,依旧是整日沉浸在推演,计算当中。

此时身处陌生的环境,伤病还没痊愈,手边完全没有事情可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听这个青涩的女孩说些琐碎的回忆。起初吴彻心里还有些抗拒,只是因为谨慎而没有胡乱开口阻止,待到后来,渐渐竟似有些喜欢。仿佛就这样一直静静躺着听她说话,倒也不算枯燥无聊。只是心中对所处的环境的担忧却愈发的强烈,他已经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眼前的女孩长得和孟云极像,也和孟云刚登舰与他相见时年龄相当,只是眼神大不相同,孟云看他的眼神充满崇拜和甜蜜,而眼前的女孩则满含愧疚,隐隐地还带着一丝怜惜。

“不管了,最多不过是个npc…”吴彻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事,我要小解”吴彻随口说道。

“啊!”

殷雪珊明显楞了一下,随即脸上微红,虽然这样的尴尬事情这些天来早经历过多次,但少女本身的羞涩总不可能完全褪去。

“我去叫人……”说着,殷雪珊急忙站起身来。

“不要,来不及了,你帮我拿出来,尿壶就在床下……”

“这……这怎么可以!”殷雪珊的脸红的就像熟透了的柿子:“你疯啦!”说着,就要跑出屋去。

吴彻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殷雪珊吓得手足无措,用力挣了一下。

吴彻哼了一声,似乎不知道身体哪个部位又痛了一下,但手却没有松开。

“我说了,你来!”

殷雪珊只觉得怀里似乎揣着一头小鹿,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殷雪珊只觉得心中万分委屈,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这几天,你都说过些什么,都忘记了?我记得你说过,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要照顾我一辈子……”吴彻的声音有些冷硬又带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意味。

殷雪珊咬牙盯着吴彻:“吴彻!”她几乎哭出声来:“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我……”

吴彻没有理会殷雪珊的愤怒,眼神却亮的吓人,声音中甚至还带着某种戏谑:“怎么?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你说照顾我一辈子,这话是随便说说的吗?”

殷雪珊只觉得忍无可忍,伸手去推吴彻。

嗤啦一声,身前的衣衫却已被吴彻用力撕破,露出了白色的亵衣。

殷雪珊吓得全身都在颤抖,仿若受惊的小鸟,紧紧地蜷缩着身体,可手臂却被吴彻一拉,就跌落在了床上……

似乎从有了记忆开始,生活里便一直有着这么一个倔强的小子,他算不上英俊,对自己也说不上有多好,记得小时候有不少次,惹得自己哭了鼻子,那家伙却呵呵地笑,远远地做着鬼脸,然后竟然就那么地跑掉了。

也不知在心里暗自下过多少次决心,以后再也不理那混蛋,可往往只过了几天,不知怎么了又和他混到了一起。

小时候的快乐简单而直接,或许是因为整天腻在一起,记忆中的喜悦好像都和他有关。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十一二岁,这时候才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别整天像个野小子一样跟着吴彻去疯……”有一天母亲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很随意的一句话,可殷雪珊总觉得母亲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些异样。这让她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羞涩和不安。

好像在这之后不久,找她的女孩就多了起来,都是以往并不太熟络的,殷雪珊总觉得这是母亲示意的结果。这些女孩仿佛都有意或是无意地保持着和男孩们的距离,好像和男孩搭句话都成了极丢脸的事情,哪怕是私底下谈论起来,也都刻意带着某种淡然和不屑的表情。在这样的氛围里,殷雪珊也感觉到再去找吴彻似乎真的有些不妥,可内心里,殷雪珊却隐隐地盼望着某次偶遇,或者男孩像以往那样兴高采烈地跑到她的木楼下大声叫喊:“丫头,快下来……”

可这样的情形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始终没有出现,隐约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似乎在修炼上出了大问题。

大概过了半年,她鼓起勇气找到了吴彻。此时的男孩已经变得拘谨而守礼,黑瘦了很多。嗓子也因为变声而有些低沉。说话很少,往往只说了几句,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当她委婉地把话题转到修炼上时,男孩则显得有些敏感和易怒。黯然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甘。这让殷雪珊感到失落和隐隐的伤心。

殷雪珊已经不记得当时具体的情景,只记得回去之后,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男孩暗淡但透出倔强的眼神让她忍不住地感到心疼。

虽然谈到修炼的话题,男孩往往会粗暴地打断,但经过几次试探,殷雪珊终究还是知道吴彻的经脉较常人纤细,根本不适合修行。即使勉强为之,也事倍功半,难有成就。这让殷雪珊无比忧虑。

在随后的日子里,两人似乎又重新亲近了起来,私下里时常也有些往来,一般是在父亲授课之后,殷雪珊就会主动找到吴彻,先是有的没的说些闲话,然后会无意间谈些修炼的体会。这时候,吴彻往往是面容冷硬,然后彬彬有礼地道谢,这让殷雪珊觉得陌生而失望。

往事一幕幕在脑子里闪过,千丝万缕一起涌上心头,让殷雪珊觉得有些混乱,直到吴彻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殷雪珊在心中大声叫喊,可最终却只是化成嘴边无声的哽咽。泪水模糊了眼睛。她下意识地举起手,掌心有异芒在吞吐闪烁,无形的劲道渐渐凝聚:“这样会打死他吗?”混乱的思绪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眼前的面容既熟悉又陌生,少年粗重的呼吸喷在脸上,一种异样的情绪悄然升起,此时亵衣也被粗鲁地解开,曾经拘谨守礼的少年此时正肆无忌惮地搓揉着她娇嫩的身体,年少时恶作剧后又呵呵笑着跑掉的那个熟悉男孩仿佛又重新回来了。

“笨蛋,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女孩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仿佛瞬间被触碰一下,连带着身子都有些发软,手臂无力地垂下,掌心异芒悄然敛去,劲道消弭。随后,两腿被大力的分开,一种坚硬带着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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