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生不弃
童年是那么的幼稚而有趣，它是一本书，把短暂而快乐的时光，书写的淋漓尽致。
我从小生长在农村，记得我的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是在我们村里上的，而且都是一个老师教。那时候的课本非常简单，就是一本语文书，一本算术书。
当时还是生产队，农民的生活非常清贫。老师是从外地聘来的一位先生，听说熟读唐诗宋词，文采飞扬。老师个子不算高，但非常的和蔼，说话文绉绉的。
所谓的学校，就在我们的村子中间，一个农户的家里。这一家人家是个大户，孩子多，当然房子也多。后来孩子们大了，都分家另住了，就剩一位70多岁的老爷爷。
老爷爷自己住三间堂屋，四间东厢房腾出来就是学校。那时候孩子没有作业，没有电，更没有电视手机。下课以后，女生玩跳房子，踢毽子等，而男生就玩儿一些捉迷藏，摔跤，碰拐等等之类。
记得三年级的时候，一次同学小光带了一把弹弓。就是用铁丝折个架，两边弄上松紧带，最后面弄个布兜。于是，我们几个小伙伴，下课之后，就去学着射鸟呀，小狗、小鸡呀，甚至一盆花，一棵草，也是我们的目标。
一开始用泥丸，就是用泥弄成球状晒干。有时用石子儿，还觉得不过瘾，后来就变成了钢珠。大家同射一个目标，一人射一次，看谁射的准。
那年冬天的一个下午，课间休息，我们几个又到一块玩弹弓，可四下望没有目标。“哎！我们射那一棵冬青吧。”小光指着十多米以外，厕所墙下的一小棵冬青，喜出望外的说。
那冬青是老人今年刚刚移过来的，一枝独秀，并没有发杈。只见小光从兜里掏出钢珠，瞄准那棵冬青弹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并没有发现冬青摇摆。我们一窝蜂的跑上去，寻找钢珠的下落，却猛然发现，冬青旁边立在墙角的一个瓦盆，中间有个圆的眼儿。
我们知道闯祸了，因为这个瓦盆儿，是老爷爷的尿盆儿。因为岁数大天气冷，那时候又没有电灯，所以老爷爷行动不便，每天晚上就在屋里解决了。
等白天再拿出来，立在厕所的墙下。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小光挠着头转了一圈，“不如这样吧。”他起身从厕所里边的墙角下，抓了一把湿的泥土，湖在窟窿上面。
然后用手把多出的泥块抹平，0K，大功告成！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唉，过来。千万不要告诉老师，也不能对家人说，今天这事儿谁都不能说。”小光把我们叫到一块儿，悄悄地说。
“离离原上草……”次日中午，我们学古诗。老师刚念了一句，就听外边儿“咣咣咣”的有人敲门。老师连忙去开，只见房东老爷爷，颤颤巍巍的挥舞的拐杖，走到了屋内。
“是谁？”老爷爷铁青着脸，浑身颤抖，怒容满面，胡子气的撅起老高，上气不接下气地高声说道，“是谁把我的尿盆弄坏了？啊！坏了不要紧，你倒是告诉我呀！”
“老人家，不要着急，您慢慢的说。”老师见平常慈眉善目的老人，这么着急，很是诧异。
“昨天晚上……”老爷爷拄着拐棍儿，咳嗽了两下，眯着眼缓了口气。“昨天晚上，因为天冷，我把尿盆儿放到了床头上……半夜小解我怕冷，就没有起床，在被窝里解决。谁知道？我上边儿尿下边儿流……”
“都流到了床上……我的铺盖全都湿透了，哇凉哇凉。我还以为没有尿到盆子里，所以也没敢声张……谁知道早晨起来一看，盆子底上有个眼儿……”
“一晚上，我懊悔自己不中用，又怕孩子知道了嫌我脏……不敢伸腿睡，摸哪儿哪儿都凉，于是披衣起了床。长夜漫漫盼天明，我折腾了一晚上”
事后，老师曾多次的询问我们，但是我们几个都咬紧牙关，谁都没有说，于是就不了了之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已经长大，老爷爷也已经去世了。可我们同学见了面，每当提起此事，心中都万分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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