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听过一小段《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的广播剧,正好听到林静制服的诱惑那一段,被里面的情节、人物吸引,便找来小说,挑灯夜读,哦,不,应该是深夜里对着手机的小屏幕,津津有味看了两个晚上。看完一遍又看了第二遍。
至今想起《致青春》的小说,最深的印象便是玉面小飞龙郑薇这个青春无敌的热烈的少女形象,还有,就是林静制服的诱惑那一段,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让人不禁对林静心生向往,不,是身生向往。还有一丝缺憾,女主人公多少有点一厢情愿,林静的形象被严重理想化了,对女主永远宽容,永远慈爱。小说的结局,走的还是烂俗的套路,王子与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试想,郑薇和林静从小都是在父母貌合神离的环境下长大的,父母之间应该没有爱的互动,只有将就、保留和欺骗,只有永远生活在别处。他们俩,若是真的在一起了,更合理的结局或许是,郑薇始终无法原谅林静当年不告而别,林静也无法对上一辈的纠结全然释怀,于是,林郑也开始了貌合神离、让人窒息的夫妻生活,直到有一天,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或许,他们能够于绝望中对生命有新的领悟,穿过绝望的谷底,获得新生,学会去信任,去爱。
一直在想,这个本子肯定会拍成电视、电影。2013年赵薇的电影《致青春》上映,我是在网上看的。我的观影体验是,电影基本上是忠于小说的。只是前半部分比较紧凑,到了后半部分,想表达的内容太多,导致剧情有些凌乱、堆砌。
时隔四年,这几天很偶然地重看《致青春》,发现,四年前竟然没有看懂电影的后半部分。在电影中,陈孝正终于获得了事业的成功,终于明白郑薇的可贵,他想回来重新追求郑薇,将之视为自我救赎的机会。他将自己的新公司命名为微观世界,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名字,七年前,通过郑薇,他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种对爱情的信仰,他觉得这个世界与成功相比,是可以被忍痛割爱的。七年后,当他品尝了功成名就的滋味,他才发现,落寞的成功并非天堂,于是,他又感到了郑薇的可贵。
只是,在重逢之后,陈孝正一直在说自己,他竟没有问问赵薇,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陈孝正正是郑薇所说的那一类人,他们自私,爱自己多于爱爱情。于是,郑薇终于放下了对他的惦念。
林静的形象在剧中显得太过单薄。他一直怀念郑薇,无法爱上别的女人,也无法跨越上一辈的纠结去爱郑薇,直到七年之后,他们再次重逢。他们经历埋怨、和解、准备结婚的过程。为此,林静必须与痴心追求他多年,不惜以死相逼的施洁分手。林静和施洁,他们在一起过吗?应该是。不然施洁也不会说她愿意做林静阁楼上的疯女人。
阁楼上的疯女人,这个典故来自于女权主义者对传统爱情小说的解读。在《简爱》中,男主人公罗切斯特的原配是个疯女人,被关在阁楼上,无法示人。从女权主义者看来,没有人关心过这个疯女人,甚至连女性读者都憎恶她。包括《红楼梦》中的赵姨娘,甚至《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中的素锦和玄女,同为女人,她们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权利去爱,去生活?
施洁是林静阁楼上的疯女人,郑薇何尝不曾是陈孝正阁楼上的傻女人?陈孝正曾经选择拥抱前程,把郑薇锁进记忆的阁楼。郑薇慢慢学会了小心翼翼、自我保护,施洁却能始终为爱献身。也正因此,当郑薇听说施洁的故事,她便选择放弃林静。她说,施洁是一座被林静忽略的花园,希望林静能珍惜她。电影至此,境界顿开。不再如小说那般一厢情愿地理想化、自我中心,而是看到了别的女人,或者说是女性共同的困境。
一开始,郑薇卡在了青春的梦里,无法走出陈孝正,觉得或许人生的终点在某一刻已经消失了。阮莞和施洁,给了她激励。阮莞的死激励郑薇要勇敢去爱,施洁,则让郑薇看到了别人,并且选择放手。
郑薇说:我们爱一个人,应该就像爱祖国、山川、河流那般,无私。
影片的开头,是郑薇的一个梦,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火柴,看到了一大堆美食,她跑过去大嚼鹅腿的时候,发现前面走过来一个人,她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另一个自己。公主躺在二十床鸭绒被上,早上醒来,皇后问她睡得怎么样,公主说,我感觉到了一颗豌豆,这时林静扮的王子突然冒出来说,那不是豌豆,是个打火机。
打火机,暗示着公主梦的破灭。卖火柴的小女孩,暗示着曾经做梦的青春,和多年后对青春之梦的追忆。
影片的最后,也是一个“梦”,或者说是青春之梦中最美好的片段。陈孝正带郑薇去海洋馆,陈孝正跟海豚饲养员说他要跟郑薇求婚,可惜没钱买礼物,可不可以让郑薇摸一下海豚。饲养员答应了。于是郑薇欢天喜地地跑过去,让海豚亲她的脸,满脸幸福的笑容。
郑薇和陈孝正会在一起吗?不是没有可能。最重要的是,此刻的郑薇,成长了,她学会了原谅,与过去和解,学会了用更宽广的心去爱。
如果可能,影片的后半部分可以进一步拓展,以突显郑薇的成长和蜕变的过程,让这一过程更细致,更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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