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偶遇老焦…
哎!这个老焦呀怎么说呢!头些年我俩的关系还非常不错,算忘年的那种吧…!
老焦出生在五零年代,兄弟姊妹拢共五个老焦是最小的,焦父是一个地道的老实人不善言辞,平时总喜欢喝点小酒。这不有次喝醉酒骂了某人,遭人记恨被扣了个地主富农的帽子,说来也好笑在那段非常的岁月里我知道的这种事情还真有那么几起!那种屋里走路能带起灰尘,喝水都能塞牙缝的家庭,田没田地没地,你叫他拿什么去当地主!没办法只有去借呀,不然又得挨揍说你藏起来了家产!(我并没有抨击那个时代和历史,只是略略地阐述一下社会洪流中某个阴暗的小角落而矣!)…
也许老焦的个性就是在那段时间养成的吧!一岁不到就死了母亲,是焦父又当爹又当妈只手把他拉扯大,那种少吃短穿的岁月成就了他的奸诈,胆大,愚昧而又自私的秉性!
十八岁那年生产队漏粉,让他们一帮小年轻挑着担子走乡蹿户去消售,就是那一年老焦逃到了新疆投奔兄长,因为偷粉在袋子里装石头被人发现了!对于他来说原本算是人生的转折点,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开始那几年老焦任劳任怨干得还是小有起色。八十年代末期受改革开放的熏陶,老焦不堪落寞也干起了餐饮像模像样的,可好境不长因为贪婪,他先是请小姐后是偷彩电装门面被公安机关依法拘捕在高墙内停留了三年。
出狱后在狱友的介绍下拖家带口去了上海,不得不说人这辈子爱折腾是好事,但得有尺有度脚踏实地。也许是命吧!改革开放后的上海遍地黄金,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肯拼肯干在那都会有出路。老焦先是在徐家汇菜市场卖水产,开饭店。不知怎的后来又领着小姑做护理,这一干就是很多年,其间因为工作原因我也去打扰了他们一回,也没过多的絮叨,我辗转去了北京。一别小二十年也就小聚了那么一两次。
上前年吧!小姑病危老焦回来照顾半年,探望小姑时我还打趣老焦:你一个人回来习惯吗?怎么不把她带回来呢!还遭老焦一顿笑骂,看到老焦在小姑床前床后的忙碌,我也很欣慰。小姑和他这辈子吃了不少苦,婚姻很是不幸,特别是前一些年可谓是名存实亡,现在能回来照顾小姑那么细心的,我怎么能不感动呢?
好境不长!在我外出打工的第四月,小姑病情加重也就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老焦和子女商量了一下,也不知什么道理,老焦扔下小姑悄悄跑了!紧接着第二月小姑去了,那种不可言状的伤痛和莫名的悲愤让我痛恨起了老焦的自私和无情,顺带着我对他的陌生和无视。以至前年春节我听说他喝农药了尽还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窃喜,我也知道这是不道德的,但一想起他舍我小姑而不顾也就释然了!
哎!老焦说你什么好呢!看着臃肿而步履蹒跚的老焦突然间的千丝万缕万千愁绪一瞬间又磨灭了。淡淡的告别和漠视忽然间有什么哽咽在了心间!那种爱和恨,情与义陡然间也不再那么浓重感伤,有的只是一片模糊,是的,只是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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