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经历的日夜,来自你的告别。
一
15岁那年,元媛喜欢上了隔壁理发店的阿明。
认识阿明那天,天空灰灰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本该是晴空万里的季节,可今天却暗沉的不像话,彼时的元媛,刚从像牢笼一样令人不开心的学校里出来,她跺了跺脚,暗暗骂到:怎么又下雨了,该死,又没有带伞。接着从自己的帽子里抬起头望了望有些阴沉的天气。
站在校门外的她,不由得有一丝慌乱,天渐渐黑了,隔壁职业中学的那些混混一个个三五成群的从商贩旁边走过去,他们有的抽着烟,有的喝着酒,而有的则拥揽着旁边衣着暴露的女学生,她们本该清秀的脸上布满粉底,眼线像一条条黑色的蛆挂在脸上,难看极了。
元媛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她害怕极了,缩在草丛旁,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们呢?
大抵是因为受外界的影响,元媛一直认为他们不务正业,整天喝一些社会人士厮混在一起。
可事实的确是这样。
元媛不敢出声,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声音,可是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她瞧见那群人当中的一个,黢黑的肥手慢慢的伸到旁边女生的衣裙里,女生不由得惊叫一声,可那人却没打算放过她,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女生想要挣脱,可男人的力气还是要比女生的大很多,女生放弃了挣扎,任由他们乱来。
元媛突然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尖叫了一声,她想说些什么,可是望着那群人凶狠的模样,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望向女孩的眼神带有怜悯,更多的却是担忧。
她看到那群人正在往她面前瞧去,嘴巴时不时的说些污秽的话语,元媛害怕了,她开始往后退,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她转过身,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只见她猛的将面前的石子捡了起来,随即扔出石子砸向他们。
“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小心点,这边全都是摄像头。”元媛像是在放狠话,可语气却在颤抖,她看到那群人中的头头被她砸的额头出血,血像今天下的雨一样,一直流,一直流,元媛害怕极了,她知道,如果这里真的有摄像头的话,那她也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她突然回过神来,拉起地上的女孩,贴着她的耳边。
“我们赶紧走”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元媛却像用尽了身体里全部的力量,她看到那群人凶狠的眼神望向她,她知道时间不多了,拉着女孩的手,元媛开始飞奔。
隐隐约约中,她听到那群人当中的一个人道:“给我追,找不到她们你们就别想回来”狂风肆虐着,元媛想不了那么多,她拼命向前跑,因为她知道,只有往前跑,她才不会落得跟女孩一样的下场。
可元媛太累了,她瞧见面前有一家理发店,顾不得多想,她带着女孩就冲进了那家理发店。
理发店一个人都没有,元媛望向这家的的布置,全都是灰色调,带有一点点嫩嫩的粉的格调,给元媛带来一种舒适的感觉,她懒得再去欣赏这家店的装修,她望了望面前的女孩。
“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其实你没有必要救我的,我自己能行……”
“难道我要亲眼看到你被那群人……”元媛气极了,明明是自己这么帮着她,可她却还不领情。
“你们?”理发店突然传来一阵好听的带有薄荷音的声音,使元媛不由得传向声音的地方望去。
她瞧见了那个人。
他可真好看啊,元媛心想,直到今日,元媛也还记得,那人有着乌黑茂密的头发,额前的刘海规规矩矩的搭在额头,深邃的眼眸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她,高高的鼻梁使他的五官变得更加立体,小巧的嘴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元媛打断。
“你能帮我洗个头吗?”带有询问的语气,元媛害怕他会拒绝。
“嗯”又是薄荷音的声音,元媛觉得,每次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他叫元媛躺下,元媛有些脸红,似小孩那样的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只见那人将水温开的不凉不烫,才敢向元媛的头发淋去,元媛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他那细长细长的手在她得头上抚摸着。
真好,元媛心想。不由得脸红,幸好他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他开始挤洗发水,好闻得香气随即在房间里散发出来,元媛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好闻的洗发水,她享受的闭了闭眼,可洗头的时间总归是短暂的。
“好了,起来吧”他的薄荷音把在睡梦中的元媛惊醒,欸,自己居然睡着了,元媛心想,开始有些窘迫,她慌忙起身,让他给自己吹头发,过程中男孩没有说一句话,元媛努力的张望着,似乎极力的在寻找些什么,“她走了”清冷的,生疏的语气“她看到你在洗头,溜了”
“知道了。”元媛有些生气,自己那么拼命救下的人,怎么就能那样就走了,越想越气的元媛望向男孩,“我不吹了,这是钱,给你,我还会再来的”说完不等男孩回答,用梳子在头上用力梳了几下,推开面前的门,迈着有些许沉重的步伐,向前驶去。
呵,真是个有趣的人。男孩心想,他们会再次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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