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已深冬,寒风不至,和煦的阳光还曾照耀着大地,我想江南一定冷的刺骨,只有鱼儿还在水中快活的游着,猛地窜出,泛起片片涟漪,窗台的巴西木终于枯萎的没有了一点点绿色,黄的好像深秋的梧桐叶,一片片簌簌的落下来,泡在水中的部分,逐渐腐蚀,成了微生物的一片天堂,根部浸满了掺杂着营养液的的水,纵然提供了充足的营养和光照,叶脉依旧一点一点的黄了起来,定然是我疏于对其照料,丧失了其充沛的生命力,是我对它不起。
花瓶中那淡粉色的玫瑰确依旧盎然生机,仿佛冬天与它无关,只顾绽放它动人的美丽,不顾一切的和巴西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有一天,我会拥有鲜花和月亮,那么我想我一定会拥有一朵木棉花,任凭我如何忽略它,它依旧洁白无瑕,白的发出自己闪亮的颜色,立于我的桌前,自它成熟的那一刻起,它的整个心都给予了那个采摘它的女子。我愿意携着满天星光,日夜奔赴,为了那个手如凝脂的姑娘。请她同将我的心儿摘下,与木棉花放在一起,了却了我一生荒唐而又无理的心动。是我这悲惨的心动造就了我半生的悲剧,纵然悲恸,纵然花开如夏,我依旧似深秋拂过的风,轻轻诉说着温柔与值得。却卷起一片肃杀,聊带几片落叶。我能剪断叶脉与树干之间的牵连,却剪不断我与那女子一生的牵绊和纠缠。
终于,她将我的心儿摘下,精心包裹,甚至于还贴上我的名字,转过身就将我独放于一室,与那木棉花相去甚远,我日日思念,夜夜难眠,为了我曾心动的木棉花,为了我的满天星辰。别人只看我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而我只觉得它是一个过于精巧而又镶满珠宝的牢笼,那用金银打造的枷锁,华丽而真实。而我的思绪却流转于整间屋子的各个角落,只为了寻得一个出去的地道,我宁愿赤裸而去,带着我所有的彷徨与惶恐,一路荆棘,刺痛我的双脚,给予我一身鲜红的伤疤,似烙印般的狂热的贴在我的身上。我流着血,含着泪,步履蹒跚,只为了将我的心送到她的身旁,世人笑我太过悲怆,却不知我一生所求,若我将我的心交予她的右手,那么这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我想我一定会吻着她。如此,便不必经过耳朵来传达我深刻而又卑微的爱意。
那一日,满身的伤疤的我,徒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我清楚的看到她放大的瞳孔,长长的睫毛仿佛跳动的精灵,和我跳动的心保持着相似的频率。我递上我染了鲜血的手将我的心儿捧到了她的面前。幸而,它还依旧鲜活滚烫,热烈的仿佛我不认得它,我知道它深情地爱着我眼前的姑娘,她伸出了手,又收了回去,我知道一定是我吓到了她,我这不值一提的爱意,看似披荆斩棘。于她,不过是误会一场,负担一般负累一场。她没有讲一句话,只留下她左耳上的一枚耳环,我知道纵然一场情深,却抵不过世事沧桑。于是我将我的心儿与那枚耳环放于木棉花的旁边,伴它度过一世繁华,直到心儿枯萎,木棉花依旧洁白绽放,像极了一枚温润的璞玉。
于是,我重又携着我残破的身躯和零碎的心灵原路折返,一路上黑暗无人,只有一间屋子灯火通明,我知道,一定是那个姑娘在里面,我伫立在门前。彳亍了很久,终究没有敲响那道门,便转身走进了那间用金银打造的富丽堂皇的房间里。任凭思绪如水,这一生关于你的风景,木棉依旧洁白。
202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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