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之前,爷爷奶奶在黄河摊上有好几亩地,童年和年龄相仿的孩子一起度过了童年,后来爷爷奶奶的不在那里住了,地也没了。怎么没的记不得,只知道那件事情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我有过心理准备,所以十岁之后的假期过的并不意外。因为离开之前,爷爷问过我,如果以后再也不能闲了没事就坐在船头,钻进野地里摘玉米,在结实的秋千上晃来晃去,我心里难过不。我记得当时有点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黄河摊那个贴近大自然的存在像太阳,始终觉得在活着的每一天里,每个清晨只要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都会听到成片的林子簌簌作响,看到大人一边打着井水,一边喊我快去洗漱。现在回头想想糊里糊涂也挺幸福。
这种地点的变换,转移,就像渐渐长大后的聚合离别一样,没有定数,命运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把我推着往前走,变的是我,行走的是我,欢畅过,失去过,冲动过,绝望过的都是我,我周围的人也在变,他们的变对我而言更像是不变,于是若干年前的夜里我翻来覆去地想一个现实:人啊,无论怎么变,这个变终究得有个尾声。于是我想到了忙碌也好,颓靡也罢都是有尽头的,因为我们终究是动物。于是我又回归到人们提笔就爱写的真正意义上的离别,死亡。我那一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我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把往日里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当时已经去另一个地方的人们回忆了遍,周围静悄悄的,哪怕是蛐蛐的叫声也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短暂地离开了地球,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是隔壁房间的父亲发的微信:早点睡吧~我就像是被拯救了一样,可能父亲与我心连心,感受到我被卷入某种漩涡中出不来吧。
对于这个长久离别的事实我还是感到无奈和惋惜,但是我在及时行乐和生当作人杰的困惑中已然看了好些个春天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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