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南诗总是很美,中午的烈日很晒,但依然有很多孩子乐此不疲地拿着自制的捕知了网在村里的各个大树上寻找知了的影子,那是一种很简陋的工具,也就是村里到处可以找到的一个长长的树枝,在树枝的顶端用样条弯曲成圆形,另一端绑在树枝上,圆形的地方套上一个方便面面袋或者别的稍微硬的可以竖起来的袋子。中午的时光总是知了最活跃的时刻,大人们在屋里酣睡,小孩子则趁机溜出去玩。你听那知了的声音还有很多的不同,像发出“嗡。嗡。嗡”说明叫的正欢,可以去抓它,如果发出“嗡。。。。”说明它马上就快飞走了。
南诗这个名字很好听,这里的村庄有北诗、西诗,就是没有东诗,小的时候总觉得西施是不是就是出生在西诗的村落,于是莫名觉得那个村子里的美女肯定很多。南诗地处于山西省晋城市东南边的,是一个山沟沟里的小村庄,想要来到这里需要开车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在大山间开辟的道路。村里一共也才200来户人家,从村头走到村尾也不过就十来分钟的距离。村里的主干道一下雨就汇集成了一条天然的小河,由北到南一直流下来,流到南边的地里去。我的家就在村里的最南端,门口全是庄稼地。夏日的早晨,母亲总爱采集门口各种小草上的露珠,小孩子眼睛不舒服或者上火了用露珠非常管用。
南诗村和北诗镇相隔也就一个坡,但是那个坡很陡,冬日里结了冰,走在上面根本控制不住地就冲了下去,还好那个时候没有汽车,一般也不会出现什么交通事故,大不了就是一溜烟滑下去,一屁股给坐在地上。北诗镇中学就建立在两者中间,对于南诗的小孩子来说上学相对是很方便了,走不了几分钟就到了,但是别的村的孩子就需要住宿在那里。中学的对面开着一家小卖部,里面卖一些文具用品等,那个时候我总爱在他家买本子,三毛钱一本,又便宜纸张又多。学校的右边是一个理发店,村里的人都在那里理发,理发的叔叔总是笑呵呵地对待每一个人,理发叔叔三十来岁,长得高高瘦瘦的,一双有神不大的眼睛,烫着小卷发很是时髦,还有一手剪头发的好手艺,当时从城里流行过来的时髦发型,村里爱美的女人都爱去那里做发型。
沿着主路往下走,左右两边各有一家小卖部,孩子们总爱在里面买一些零食。村子里的中间有一栋二层小楼,是村委会办公的地方,小楼对面是一个以前留下来的古老的戏台子,只是很少唱戏,但是晚上却经常有放电影的骑着自行车来村里放电影。一到放电影的傍晚,村民们一个个就都拿着小板凳来到戏台前面占位子,电影的幕布就绑在戏台的大柱子上。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一到放电影的时候,几乎整个村子的老小就都来了。一个个在一起很是热闹,孩子们总爱爬到幕布的后面,戏台子上来看。那个时候村民最爱看的就是《地道战》、《地雷战》什么的,大家看的一个个很是激动。当然也有一些来自香港的片子《霸王花》什么的,总之放电影的时候就像是全村的盛宴。而且在大院子旁边还有一个卖肉丸的,搭的小帐篷,五毛钱五十个,很是美味。每到这个时候,那里的生意也是极好的。
大院出来有一条小路,沿着小路下去50米就到了南诗村小学。小学的三面都是教室,整体是一个狭窄的长方形的样子。地势比较低洼,一到下雨的季节,雨水就会没过小学校门的门槛,但孩子们都特别喜欢这个时候,因为雨水淹没了教室,大家就一个个拿着簸箕和水桶往外面舀水,很是欢乐。到了冬天学校的屋檐会结很多的冰锥子,个子高点的孩子们也喜欢掰那个冰锥子下来玩。学校的桌子是那种很大的长方形木头桌子,凳子也是村里那种很长的长板凳,一个板凳通常能坐三个孩子。有时候板凳腿坏了,孩子们就拿来砖垒起来作为板凳腿。冬天的教室很冷,四处像是透着风,教室的后面也是老师和孩子们一起垒的那种土坯火,用泥巴和麦秆堆起来的,上面一个大大的口子,下面几个小的口子,就像火炉一般。
顺着小路一路往南走,走到村子最南边,就到了我家。我家门口全是庄稼地,到了夏天外面绿油油一片,吃了早饭我就爱在田间去逛一逛。小时候也没有什么穷富的概念,只记得家里的院墙是砖垒的低矮的那种,还没有砌好,也是两扇小木矮门。中间插着一把锁,还记得哥哥放学回家总是拿一个三角尺子就把锁给打开了。家里的堂屋有五间,靠西边的一间是妈妈的储藏室,里面藏着我喜欢吃的各种好东西,比如说那个时候的康师傅方便面,妈妈总是把它锁在小屋子里,偶尔才拿出一包奖励给我吃。中间的两间主屋子,一间放着家里收割回来的玉米,一间空闲着。最东边的一间小屋是厨房,厨房旁边的小房就是我们的卧室了。房子不大,放着两张床,靠西北角放着一张大床,靠东南放着一张小床是哥哥的。厨房那里还有个地下通道,走下去就是我们堂屋的地基下面,很像是防空洞之类的,以前是爸爸开工厂遗留下来的,现在也就是我们偶尔用来捉迷藏的地方。
房子的东边还有两间土坯房。妈妈说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房子是爸爸自己盖的。小时候感觉爸爸是个盖世英雄,什么也会,村里什么新鲜时髦的玩意,爸爸总是第一个弄回来的,只是一年四季却不怎么见到他。我家的院子很大,所以院子的后面几乎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那个时候觉得我家的院子后面就像是个花园,很神秘,很好玩,走进去杂草就能把我淹没。院子的中间有两颗梨树,一颗是酥梨,每到成熟的季节,我们直接摘下来就吃了。两棵是大黄梨,吃着不是很爽口。还记得妈妈的雪花膏,我还爱拿来给梨树摸一下,那雪花膏就渗进了梨树皮里,呈现出一片像油渍的样子。
最喜南诗的夏天,小麦成熟的季节,地里一大片一大片金色的麦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村里的人开始忙碌着割麦子,割好的麦子摞成一堆一堆的,放在田地间的一个大场地里。那个大场地的西边是一个很深很深的深沟,全村的麦子都堆在场地里,等着村里弄来打麦子的机器,机器的一端对着那个大深沟,这样打出的麦子收集起来,麦秆就自动到了深沟里面。等全村的麦子打完了,那个深沟堆积的麦秆也差不多快到顶了。小孩子们总是会找到游乐的场所,一个个把那麦秆堆当成了天然大滑梯,一个个从上面跳下去,慢慢地滑到深沟下面。跳下去的感觉软软的,只是一不小心会被麦秆给淹没,一会再刨出来,小孩子们玩的很是开心。只是这样的快乐不会有几天,等全村的麦子打完,老人就会把麦秆用火一点,全给烧了。
等到天气再热一些的时候,知了也开始到处叫唤着,于是孩子们乐此不疲地拿着自制的捕知了网在村里的各个大树上寻找知了的影子,那是一种很简陋的工具,也就是村里到处可以找到的一个长长的树枝,在树枝的顶端用样条弯曲成圆形,另一端绑在树枝上,圆形的地方套上一个方便面面袋或者别的稍微硬的可以竖起来的袋子。中午的时光总是知了最活跃的时刻,大人们在屋里酣睡,小孩子则趁机溜出去玩。你听那知了的声音还有很多的不同,像发出“嗡。嗡。嗡”说明叫的正欢,可以去抓它,如果发出“嗡。。。。”说明它马上就快飞走了。
还有下雨的时候,村里是北高南低,一下雨,村里的主干道就会汇集成一条小河,从北面一直流到南面,最终流到南面的庄稼地里去。最喜欢下雨过后,小孩子们捡来各种石头,垒在小河中间,当做城堡来玩。穿着凉鞋在小河里到处踩水,捉着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子玩耍。小丽的妹妹小小今年两岁,看着哥哥姐姐们在那边玩,自己也跑出来想一起玩。他们就开始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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