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时候父亲打完吊针接着去田地里干活,被全村称为“铁人”。记得高考毕业那年,适逢秋收,为了省收割费,也为了给牛羊提供更多饲料,我们一直都在人工收割玉米。
父亲、母亲、哥哥还有我,为了不让下山的牛羊啃食庄稼,每年秋收都要和他们赛跑。记得那年我每天只能睡3小时,早晨六点起床,趁着凉快用镰刀割倒玉米株,八点左右母亲送来早饭,在地里吃完后我和母亲将玉米棒子剥掉外皮,父亲这个时候开始装车往家里拉。中午吃包泡面或者吃糖拌西红柿加馒头,吃完立马投入到干活中去。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我去离家一公里左右的山沟里挑水回来,母亲在家做饭。吃完饭10点半,休息一小时后,我们三个男人拿着镰刀,带着头灯出发去地里,继续割玉米到夜里4点,因为握镰刀把的缘故,我的小拇指在以后的一个月里根本伸不直。
农忙空闲时节,母亲和父亲每天上午下午赶着牛车,到田间地头准备牛羊越冬草料。碰到调皮的牛,容易受惊,翻车人从高高的草垛上掉下来是常有的事,经常被摔伤,母亲的脚腕至今没有完全恢复。
在他们的努力下,我们三个孩子也都比较努力。都考上了大学,懂事的哥哥考虑到父母负担太重,藏匿了大学通知书,18岁的他到省城当配菜师学做饭,后来自己开始创业,家里给予他创业资金,开始的几年,没有赚也没有赔。
后来哥哥到了县上,家里给了他一比资金,事先做了说明,这钱你可以创业,也可以买房,就只能帮助这么多了。哥哥开店很辛苦。冬天生意闲,他就做棋牌室,晚上熬到两三点。在他的努力下,生意逐渐有了起色。
姐姐毕业后,要去偏远的县级市医院工作,走时家里给了她两千块钱,在那待了一年,因为没有编制,活多钱少,还被欺负,于是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研,期间她给我寄钱买衣服。
考研期间的最后两个月,她辞职来到省城,专职复习考研,期间过的很清苦,我去她租住的房子,她都是在暖气包上热饭。后来华西医科大学研究生面试通过,只是因为不全公费,她放弃了,不想给家里再添负担,华西医科大学的老师得知这个消息后,跟我说你再跟她沟通一下,不上是不是太可惜了,毕竟我们医学在全国排名都靠前的。
再后来姐姐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医院工作,半年后考试有了编制,没有编制期间每月只有600块的工资。
大学毕业前夕,大家都怂恿我考研,因为我英语不错,专业课努力一把,考取好大学的研究生不成问题,班主任也跟我谈过。记得大四冬天的暑假,我和父亲一边打扫屋顶的厚厚的积雪,一边谈心,那个时候他还在鼓励我去考研。我不想他们再辛苦下去。这个时候的父亲55岁,可经过风吹日晒的他看起来70 岁的人。
终于在2012年,我的父亲已经干不动田地里活了,于是卖掉了农村的房子,搬到了县上,这个时候他依然闲不下来,去找一些活干,不想给儿女增添负担。2014年一次体检,体检过程中,父亲查出肝部有肿瘤,手术后的他,腰就直不起来了。记得有一次复查,他跟我们说,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从来都是亏待自己,给孩子们创造最好的条件。感谢父爱深沉,也感谢我的母亲,她这辈子也吃了不少苦,村上没有哪个女人如她,既下地干活,又精打细算,打理好不多的钱财,没有让从田地里刨食的家庭去借钱上学。没有他们的努力,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所以不要抱怨你的出生贫寒,每个父母都是伟大的,你除了感恩,还要自己努力,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不是随便说说而已,需要一代代的人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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