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立马给艳子写了回信。说一切都好,只是年后工作比较多,请她放心。对于我没有给她写信的事我没有承认,我说肯定是有人私藏了我给她的信件,并且非常愤慨地谴责这种不道德的行为。那时候,丢信件是常有的事,挂号信也会丢,何况我们发的都是平信。好像也只有找这个借口了,否则,我又该如何说呢?如果让她知道我二哥的态度,那她肯定不高兴了,要是我真的和她成了家,这一切必将是矛盾的导火索。
如此这般的书信往来交流着,我一个月差不多也能回去一次,两人的感情处在一个慢慢升温的过程中。单位同事家属在市里工作的,原本打算给我介绍对象,见此情况再也没人提这事了。那时候单位管理松懈,我和同事吃过晚饭把特种车辆开出来,偷偷溜回家。有几次,我们买了许多好吃的送到艳子上班的厂里,弄得她一起上班的小姐妹羡慕不已。
我感觉得出来,二哥在我和艳子的事情上态度有了许多转变。他不再过问我的事情了,有时候我主动提起来,都被他一个话题给转移过去了。估计是看到我与艳子来往越来越密切,不好再说啥了,他的想法就是任其发展去吧。刚开始一段时间,他们睡觉的时候都给我留着门。再后来估计是有了啥想法,我回来的时候门就反锁了,敲好长时间他才给我开门,一脸地不高兴。
有一次,我从艳子厂里回来已经是深夜了,敲了好长时间门,就是不见动静,无奈之下我只好在大街上独自转悠。到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去了艳子家,在她家沙发上睡了一晚。那一晚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辗转反侧思考了许多,急于成家的愿望特别特别地强烈。
第二天早上,艳子爸妈上班的时候把他家的钥匙给了我一把。他们说以后就让我把他家当成自己家,随时来了自己开门进屋,不要太拘束了。他们的这一举动彻底感动了我,也深深的温暖了我这颗无所依靠的心。那是我的情感最脆弱的时候,稍微一点关爱都会让我热烈盈眶的。所以说,他们的这一决定做的太及时了。恰恰就是他们的这一做法,让我坚定了与艳子一起走下去的决心,我的心不再摇摆不定了。
回到单位的日子里,我时常从腰间解下这只钥匙端详着,我明白,这把普普通通的铜材质地的钥匙,蕴含着几层深意。它是艳子父母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的期望,这意味着他们把自己女儿的未来放心地交给我了。我的心里既感到欣喜又深知责任之重,我时常在问自己,我能经营好未来的婚姻家庭吗?
七月份的一天,我回到了县城,理所应当我来到了艳子家。自从我有了她家的钥匙,回到县城首先来的就是她家,二哥家只是象征性地过来打个招呼。在燕子家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我来到二哥家,想给他说一下我打算回乡下看看。
“主任,我也不是爱挑事的人,说起来我们两家都还是亲戚呢,我觉得有必要把一些情况给你们说一下。因此,我这才过来。”二哥家的屋门是虚掩着的,刚要推门而入,我听到有个女人在说话。
“我还不知道你和他爷爷两家是隔壁邻居,这样说来,那个叫艳子的姑娘你是看着从小长大的?”我二哥问道。
“那当然了,刚从山东来的时候才五六岁,平时就和我家小儿子、小女儿一起玩耍。姑娘看起来是不错,给人的印象就是性格太内向,很文静。但是不多接触谁又能了解呢?你想想,那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能有多好?”听到这里,我打消了推门进去的念头。很显然那个女人说的是有关艳子的事,看来她知道了我与艳子的事情,并且她还正好认识我二哥。
“他爷爷支援大西北来到这里,一直和我家老头子在一个单位,啥脾性我们最清楚了。脾气倔得两头牛都拉不回来。关键是她奶奶,脾气火爆的不是一般,她吵起架来那嗓门能把房顶给掀了。他爸爸的工作前几年才从山东调到这里,她爸管不住她妈,这下倒好了,婆媳两个吵架吵得天昏地暗,小两口动不动就闹离婚。你们想想,大人的有些毛病小孩子从小耳濡目染,能不学了这坏毛病?你别看那姑娘现在不多说话,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女人口若悬河地爆料着,而她说的这些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当然了,作为谈恋爱来说,艳子也不可能给我说这些事情的。
“这么多年来左邻右舍从来不和他们打交道,他们一家人从来不端别人家的碗,别人也没吃过她家一口饭。你说人咋能活成这样呢?人常说,‘独木难着,独人难活’,这样的一家人如果做了亲戚,以后咋相处呢?他爷爷是江苏人,说话就跟鸟叫一样,让人听不懂。他奶奶是河南人,爸妈又是山东口音,一家人说话,真是南腔北调。哈哈……”说着她自己首先笑了。
“另外还有一点,你们也知道,有些疾病是家族遗传的。他爷爷退休后不久就病了,偏瘫了,他爷爷老家的两个哥哥也是一样的病。他们家就两个姑娘,你们也要考虑以后的负担问题……”那个女人从几个方面详细介绍了一番,估计来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其内容可谓全面细致。
“我也没有见过那个姑娘,只是听说她和我家老四在来往,谢谢你能给我们说这些,能让我们对她们家有个全面的了解。”我二哥说道。
“这有啥可谢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是背后地里说别人坏话的人,我是有啥说啥,从来不加油添醋。好了,我该走了,你们也不要让人家知道我来过……”女人的口才极佳,的确很会说话。临走之前她又再三交代了一番。
我在门外站着,不敢喘气,双脚有些发麻,生怕闹出点啥动静,被他们发现我在听墙根。听到女人结束谈话,我赶紧转身出门躲在了墙角处。果然不一会,那个女人从二哥家里出来了,她朝粮食局家属院的方向走着。我紧随其后,果然如她所说,她是艳子爷爷家一墙之隔的邻居。
她说的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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