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巴车上

《在大巴车上》

        福州的十月依然没有一丝秋天的影子。退房前，我特意在宾馆冲了凉，只有这样做，我的情绪才会在焦躁的出差旅途中变得平顺。不到下午一点钟，我匆忙赶到晋江饭店门口并坐上了开往厦门的大巴，全程很顺利，顺利的让我身上几乎没有出一滴汗。

      这算是我第一次单独出差，目的地清楚的写在我的记事本上——明发广场，厦门岛内的一个商业圈。车上的人很少，几乎空了一大半，我惯性般的找了车厢中间，左侧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从福州到厦门在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枯燥的旅程，我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首先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穿着考究，外表干练的老女人，她坐在车厢右侧，我前一排靠过道的座位上。一身冷色调的穿着，加上她那看上去刻薄且深凹的三角眼使我目光不敢过多的停留在她身上。我的前方，坐着一对像是学生一般的恋人，他们之间举止亲昵，应该是正处于热恋中，毕竟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他们修养很好，丝毫不会影响到周围的旅客，无聊中的我，带有些许好奇和羡慕，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盯在了那男生的手上，他拿了一张广告纸，像是给她在叠一艘小蓬船，我心里模仿者他的动作，步骤……要是以后有了心仪的女孩，我也会为她折纸船。可能是我太专注他的动作，不知何时我的身旁居然坐下了一个身穿淡粉色无袖连衣裙的女士，乌黑且浓密的长发直披到她的肩上，顺滑的让人有想触摸的冲动。她紧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可能是车厢里面光线强的原因，她没有摘掉自己的太阳镜，我也无法完全看到她的容貌，感觉她特意的和我保持着距离，美女应该都是这么清高吧。不一会，她像是睡着了，她的头有些向右侧过道偏倒的趋势，好几次我都想触碰下她的胳膊提示她，可又不忍打搅她的睡眠。我心想，要在她向右侧倾倒下去的一瞬间，我要第一时间抓住她的胳膊，这样也算是英雄救美，想着，我的右手已经搭在了两个座椅中间的扶手上，以便随时做好“英雄救美”的准备。

      再好的汽车在行驶的过程中都无法避免颠簸，这也使我的眼皮开始挣扎着，我几乎也要睡着了，突然间，一种很绵滑冰凉且不失弹性的东西压在了我右手手背上，是她的胳膊，与她身体接触的感觉让我大脑如触电般，瞬间完全清醒，她的皮肤很细腻，可能是车上空调温度有点低，稍让我的手背有一丝凉意，这也和我的体温有了鲜明的对比，我恨不得马上用自己炙热的手心来温暖她，这会儿她显然是睡熟了，她的头居然严重向左偏离，几乎已经触碰到了我的下腮和颈部之间，我的头稍微右倾，鼻子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头发，可怜的美人，她太困了，我克制着自己，不能打扰她……可我终究还是打扰了她，我轻轻的深呼吸，来闻闻她头发中散发的香味，接着我已不能自己的低下头，用鼻子触碰到了她的耳朵，由于动作很是轻盈，我几乎能感觉到她耳廓上绒毛和我鼻尖的摩擦，接下来是她的脸颊，闻起来有点滴香甜的味道，之后是她纤细的颈部，闻起来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是体香味还是香水味我也说不清，她的颈部似乎比耳朵和脸颊要温热很多，我的鼻尖轻轻的贴在了上面，此时我只希望她这会不要醒，让这种甜蜜尽可能的持续下去。可她还是醒了，罪恶感顿时充斥着我的心头，我心里说她怎么骂我我都会默默承受…………可她却出奇的大度，大度的居然没有正眼看我一眼，她调整好坐姿，继续入睡。看着她又继续沉睡的样子，我赶忙用双手来抹抹自己滚烫的脸颊，想想自己刚才滑稽的行为，我强制让自己不要笑出来，我小幅将车窗窗帘拉出一条缝隙，正想看看车窗外闽南的景色，她的头又靠到了我的腮部，幸福出其不意的又一次来临，我的内心从自责又到了亢奋，这次她头左倾的厉害，像是斜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似乎感觉到她的呼吸在触动着我的胸膛，这时唯一能阻挡我们只是我们之间座椅的扶手了，我身体努力轻轻的右倾，这样她靠在我怀里不会像刚才那样辛苦，我的右手手臂也绕到了她的背后，将她半包起来，同时手心也在触碰她那冰凉的右臂，显然，她没有拒绝我，可能是这样她会更温暖些，她嘴角触动了，她似乎是笑了，我把她抱得更紧了。她的右手也努力的绕到了我的腿上，我的左手盖住了她手背，她却反相和我的手来了个十指紧握，手心相贴，这会我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羞涩和恐惧，可以说是有些失控了，我开始用双唇掠过她的头发，耳朵，脸颊，颈部。她羞涩却不抗拒，香甜的脸颊使我的嘴唇滋润了很多，光滑的颈部也诱使我用舌尖去接触，终于我的嘴贴住了她的双唇，我的舌却被她丝滑且坚实的牙齿完全阻挡住，不能前行，我看了看她，她摇头表示不允，接着她突然捋捋自己的长发，恢复到正常的坐姿，我正对自己刚才的鲁莽后悔时，她却将中间的扶手从平行拉成了九十度，这回她完全倾倒在我的双腿间，我抚摸了她的头发，顺便摘下了她的太阳镜，随手放在我座位的左侧，她的眼让人看着心醉，即使眼角有些不太明显的鱼尾纹，我们俩对视了一会，她还是不说出一个字。突然我感应到自己在这一刻像是被人在监视，没错，我的余光证实了刚才的感应，过道右侧座椅上的老女人在瞥着我，她为什么看我们？被她看了多久了？为什么这么美好的时刻却出现这样一个人偏偏来打搅？我试图用带着怒斥的眼神和她对视，可每次交锋后我的眼睛都是主动躲闪，终究不是她的对手，索性无视她吧，反正谁不认识谁……再看看躺在我腿上的她，我用左臂将她抱起，她却使劲的用手捏着我的右臂，我又一次的吻了她的额头，耳朵，脸颊，颈部，当我的舌尖在她颈部游荡，双唇贴近她用力吮吸时，她的手指甲用力嵌入我的手臂，力度很大，我甚至有一丝刺痛，而渗出的赤色印痕却给我带来一种莫名的快感…………可每每到了她的唇，她就会摇摇头，微笑的表示不允，就这样我看着她，她躺在我的怀里睡着…幸福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差不多三个小时过去了，大巴进岛之后，她包里面的手机响了，她不是哑巴，操着一口浙江话，电话中的那头，应该是来车站接她的人，接完电话后，她快速的起身，又调整好自己的坐姿，冷漠且让人窒息的动作使我打消了和她攀谈的勇气，而我的余光却再次证明那个坐在过道右排的老女人还是一直盯着我们，如监控探头一样，接下来大巴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到了目的地，我努力想给她说再见两个字，我未说出的原因是她终究再未看我一眼，车刚到站，她就挎起包匆匆下车，全程没有回头。我痴痴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果不其然一个中年男人来接她，那男人和她边说话，边把她肩上的挎包挂在自己肩上，我低下头准备起身下车时，无意中却看到她的太阳镜被我放在我座椅的左手边，我平静的内心又开始慌乱起来，它对她来说重要吗？怎么办？我要下车给她拿去吗？该如何开口，这时右侧的老女人走到了我身边“给我，让我拿下去交给她，你自便吧！”说着她急忙下车，向她们俩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