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

立冬，天气却反常的暖。

每年的此时，总有一个场景在心中萦绕。像刀刻，向斧削。

18年前的立冬，风雨交加，寒气逼人，更冷的是人心。

校门外转角处，一盏昏暗的油灯，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吸引着我迷茫的视线。

“2两，加海椒。”五个字表达了我全部的情绪。

老头布满皱纹的脸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不知道是表示知道还是微笑。左手揭盖，右手丢下一把水面，入水无痕。

随着醋、酱油、花椒、胡椒、猪油、盐、白糖、姜汤逐一放入一支边缘残缺不堪的土碗。再倒入一边被小火吊起的骨头汤，一股熟悉的香味在细雨中缓缓浮动。

老头伸出一双长长的大竹筷把面轻巧的挑进碗里，同时烫点小白菜叶，铺在面上。跛着腿，腰却挺的笔直。面稳稳地到了我的面前。

昏黄的灯光下，看上去并不是很清爽，超越标准分量三倍的辣椒却极度地刺激味蕾，赚足胃口，吃到一半，那麻辣的感觉已从一个个毛孔蹦出。大汗如雨而下，心也热烈起来。吃完那感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老头收钱时淡淡的一句：“小伙子，热和了吧？”让我的心更热几分。

此后2年的冬天，隔三差五一碗小面成为我冬日生活的一部分。直到一天换成一个中年汉子。

他说，老头是他的父亲，前天去了。遗言四个字：把面煮好。

后记：

尽管从记忆里八分钱二两到现在两块钱二两，但小面始终是不变的情结，也许麻辣小面在外地人眼里不算什么，但在重庆人眼里就是生活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