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内心有什么，我们就带走什么

我们的内心有什么，我们就带走什么

上个月前诚品创始人吴清友的去世，引发了一次文化现象的讨论小高潮。有关台湾与大陆的对比讨论，这一次落在了升级中的大众文化消费领域。有文称“虽然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十足的世俗理性，没有超越性的信仰，他们的社会礼仪多半也失去了实质性的内涵；但他们还剩下的那点儒家的‘温良恭俭让’，却是被我们在革命大潮中彻底扫荡过的。时至今日，当大陆的某些书店也日益奢华，日益远离书店朴素的本质时，诚品隐藏在骨子里的‘温良恭俭让’气息，依然是躲在无可挑剔的光滑外表背后与大陆书店的最大区别。”不可否认，两岸的人们存在着全然不同的精神世界与差异，数次台湾游也给我留下了同样的感受。

只是这几年我逐渐对文化演变的原因产生怀疑——50年前的革命大潮真有这么深远的影响吗？文/革现在似乎变成了万灵的狗皮膏药，明里暗里变成了当今中国多种社会性巨大是非的归因与结论，还有相当多的评论者，喜欢用这个独特的历史疮疤来全面解释体制弊病对文化的破坏。事实恐非如此！我不觉得受过或中式或西式高等教育的我们，会比亲身遭遇革命冲刷的父母一辈更具备“温良恭俭让”的内涵；我也不觉得生活在小乡镇或农村里的人们（甚至有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们）就一定会比成日出入五星宾馆高档写字楼的金领更粗鄙。《镜花缘》中的大人国，众人脚底云的色彩各不同，路边乞丐脚底能有绚丽彩云，而高官大吏却在用绸布遮住脚下污黑云朵。

群众性癫狂，可以被一段深重而痛苦的历史造就，也可以被“绝对的自由”造就。小野洋子的“切片”展示了，当人们可以自由地用剪刀剪去一个年轻女子唯一用以弊体的外衣时，其结果可谓“不堪”。近期的高分成人动画电影《大护法》的编剧，用极度悲观的价值观向我们揭示群体性迫害的人性真相。其实无需如此悲观，一如小姜脑中能结成的那颗晶莹蓝色石头，也如老年的洋子说她再表演“切片”时她内心的愤怒已经被悲悯所代替。

当下的中国可能是一段特殊的时期，这不是哪一段历史就可造就的，这是政治、经济、制度、人口多维度的急行焦虑，是厚重多舛的中国从一片辽阔又和缓的大江大河突然被冲挤到一个狭窄的入海口时发生的变化。我们的内心有什么，世界就给予什么；我们的内心有什么，我们就带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