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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儿童性侵: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我们每个人都是青春的幸存者

关于儿童性侵: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我们每个人都是青春的幸存者

作者: c5b6e0785896 | 来源:发表于2019-03-14 11:09 被阅读12次

26岁台湾美女作家林奕含自杀,这是第一重震惊;

自杀的原因是抑郁症,且接受治疗无果,这是第二重震惊;

深究抑郁之源,则是幼年时期遭遇的长达5年的儿童性侵和家庭暴力,这是第三重震惊;

细细翻阅林奕含的自传式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从文字间清醒、透明的叙述,透出对生命的绝望和愤怒,这是第四重震惊。

台湾已故作家 林奕含(1991-2017)

12岁的美丽少女房思琪住在金碧辉煌的人生中,她的脸和她可以想象的将来一样漂亮。房思琪热爱文学,阅读古今中外的名著就是她的全部生活。

所以,当50岁的补习班语文老师李国华搬入这座住宅时,她的内心是欣喜的。

李国华外表儒雅俊朗,常常热心送书给房思琪,并且主动提出可以帮她补习作文课。看似自然而然,实则遍布阴谋。

在补习作文的时候,李国华强暴了房思琪,并告诉她,“这是老师爱你的方式”。

房思琪试探性地问母亲:“为什么我们家什么家教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

母亲回答:“性教育?那是给需要性的人。”

她装作天真的样子:“妈妈,我们学校有个同学和老师在一起了。”

母亲说:“谁?小小年纪就那么骚?不知廉耻。”

于是,房思琪决定一辈子都不说话了,她把这件事深深的藏在心里。

尽管她连中午趴桌子上休憩十分钟的时间都会做噩梦,尽管她必须依靠酗咖啡让自己保持清醒才能避免噩梦,尽管她精神恍惚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说。

老师说自己是因为爱思琪才会这样做,是因为思琪太美了自己才会这样。所以当被强暴后,思琪像是自己没完成好功课一样,她为此道歉,“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只知道老师说,“这是相爱到极致的人才会做的事”,于是思琪想,“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老师,因为如果是因为爱,这一切就好像合情合理一些了。”她强迫自己爱上老师,尽管在内心无数次自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爱。

从13岁到18岁,美少女房思琪的国中、高中都笼罩在李老师的阴影中,他无数次强暴她,她无数次在梦魇中无力挣扎。

最终,故事以房思琪精神崩溃住进精神病院宣告结束。

作家林奕含和曾性侵她5年之久的语文老师陈星


令人惊艳的文字,令人悲伤的故事,令人愤怒的现实。

性与暴力,都处于人性的幽暗之地,有美,有沉沦,有欺骗和清醒之痛,很迷人和很令人厌恶。

这本小说,不仅是汉语文学中稀有的由女性作家书写的性暴力故事,而且是稀有的直面人性之迷乱的故事,划开肌肤,展现血肉,痛彻心扉。 

—冯唐 作家


房思琪的命运让人难过,但最难过的莫过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人描述这部小说,像是受害者遗留在案发现场的指纹。


这本书是林奕含身上最后的生机,她把力量放进了书里,而没有留给自己。


所以,阅读这本自传式记录的同时,我们更像是开封了一封遗嘱,直面作者难以启齿的耻辱、难以承受的痛。

在自杀前8天,林奕含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

房思琪,她的命运是注定要毁灭而且是不可回转的。”

“这个故事折磨、摧毁了我的一生。”

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暴。

“文学是最徒劳的,且是滑稽的徒劳。写这么多,我不能拯救任何人,甚至不能拯救自己。”

像小说里伊纹说的那样吗?我可以假装世界上没有人以强奸小女孩为乐,假装世界上只有马卡龙、手冲咖啡和进口文具?我不是选择,我没办法假装,我做不到。”


8天后,警察发现林奕含在卧室上吊自杀,结束了自己美丽但痛苦的生命,而书中李国华的现实原型陈星,则因为证据不足未被起诉,仅以处分处理。

自杀前8天,林奕含接受访谈

这本书于2017年2月首次出版,出版后即引起巨大反响,而同年4月,林奕含选择了自杀。


大家都说这位年仅26岁的青年作家是当代值得期待的新星,但很可惜,这个期待是永远无法验证的了。


房思琪被老师强暴后,她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在向母亲求助无果后,在强烈的羞耻心和自尊心下,她选择了沉默和隐忍,甚至是,强迫自己爱上老师,试图让这一切变得“合理”。

书中出现的另一个女生“饼干”,在被李国华诱奸后,她选择回家献身给了从未越轨的男友。

男友惊喜之余发现饼干眼角有泪,询问后得知真相。于是,三根烟的时间,他就决定和饼干分手。“我干嘛跟脏掉的饼干在一起?”“所以你刚刚才给我!脏死了!”

饼干没有人喜欢了,如果老师愿意喜欢饼干,饼干就有人喜欢了。老师要饼干做什么都可以。饼干和老师在一起了。

从此二十多年,李国华发现世界有的是漂亮的女生拥护他,爱戴他。

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

罪恶感是古老而血统纯正的牧羊犬。一个个小女生是在学会走稳之前就被逼着跑起来的犊羊。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需要为这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屠杀负责的,不只是丧失良知的李国华们,

还有极度匮乏的性教育和对性闭口不谈甚至厌弃鄙夷的家庭氛围,

以及,社会对女性的偏见。


倘若,当房思琪第一次被老师侵犯后,母亲能够耐心一点,多询问一句,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倘若,当知道饼干的遭遇后,男友能理智一点,客观一点,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倘若,当郭晓奇将自己被性侵的事情发布在网上后,网友们能少一点偏见,了解真相一点,少骂一句“你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不要脸的小三、破坏别人家庭”、“还不是自己太贱”,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局。

毕竟,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


强暴,是社会性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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