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练瑜伽时总感到屁股左上方的肌肉会酸疼,有时会有抽筋的现象,明明可以把腿抬高抬久一点的,但是肌肉一抽筋立即只好放弃。用手摸着那个硬块,每次忍不住要埋怨一下那位赤脚医生。
1.
小时候我是瘦弱型的,但是属于皮实的小孩,凉鞋可以穿到天很冷,现在可不行了,稍微有点冷就得套上秋裤。不知为什么小时候一生病,一看医生就要打针,而且是一连要打好几天的那种。
一打针,疼的不行,遇上要连着打几天的,屁股一次换一边打,那基本上痛苦连连,坐着都困难,更不谈和小伙伴玩了,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每次去乡诊所看病,看到妈妈拿着的纸袋子里有针液,就知道这下惨了。刚开始因为病的厉害,觉着打针可以快点好起来,所以还挺配合。一旦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赖着无论如何也不肯去打针了。
每次打针,医生总要当面拿出一个铁盒,里面放了一根根长长的针头,冷冰冰的像一根根刺。医生用镊子将长长的针头装到注射器上,然后把针液吸进注射器,再往上推送直到针液从针眼里滴出来,接着就说:“屁股露出来”。我知道那恐怖的时刻要来临了,赶紧趴妈妈腿上,不敢多看一眼。
医生拿消毒棉花在你皮肤上那么一擦,人激灵打个冷战,整个身子立即就绷紧了,就等着那恐怖的针眼嗞的一声扎进肌肉,每次扎的时候心就颤一下,盼着赶紧打完。每次医生都说放松放松,说我肌肉绷得太紧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是放松怎么个放松法。
2.
每次打针妈妈都是连哄带骗带我去乡诊所的。去乡镇所需要走大概20分钟的时间,和妈妈说好的条件就是去的时候自己走过去,回来时要妈妈背回来我才行。有一次去打针,医生出诊去了,得改天再来,妈妈就说今天没打针自个人走回家。我哪肯啊,走了一小段就赖地上不走了。
而且我犟脾气一上来就啥也不管了,开始哇哩哇啦闹腾起来,赖在地上不走,赖着赖着竟滑到路边的水渠里去了,当然那水渠里是干的。(水渠是种水稻季节时,水从运河里抽上来,再通过渠道输送到各村各户,水渠到了冬季就是干枯的),所以人在水渠里也没事。妈妈也火了,就是不背我,说:“要么自己走回家,要么就赖这里随你便。”
我哇哩哇啦哭着看着妈妈渐渐走远了,但赖在那儿就是不想动。那天正好阳光灿烂,我后来呜呜哭着觉着没意思了,发现靠着水渠边晒晒太阳暖洋洋的也挺舒服。
水渠边长满了茅草,干枯的叶子。以前只割叶子,没注意它的根,秋冬干燥土容易松动,用手抠-抠就看到它的根,我不禁好奇起来,开始用手挖根。可能是因为水渠边茅草为了往上长,把根四处平铺往土里扎,所以相对很好挖,一棵小小的茅草可以带出好几根长长的根,而且是粉嫩粉嫩的那种。
我顿时来了兴趣,把回家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专心致志挖起了茅草根。
正挖的不亦乐乎,忽然看见水渠上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妈妈回来了,原来她到家后过了好久没见我跟着回来,担心出事又找回了。看到我还在刚才那个水渠里,饶有兴致地挖着草根,浑身都是土,真是哭笑不得赶紧拉我上来,我好像也忘了刚才的事,给妈妈看看我的战利品,然后屁颠屁颠跟着回家了。
3.
这以后万一生病打针都是乖乖的了,哪天医生又不在,我也自个人走回家。再也没发生过耍无赖的事。
后来上学后有一次晚上发烧,爸爸带我去河对面的赤脚医生那里看病。那人也是给我打针,她打针部位挺高,我当时觉着这样对,不会影响坐着。
可就这一针下去,我第二天硬是没法走路了,第三天,第四天还是这样。左脚没法抬起来,一动左半边的肌肉就疼的厉害。到第五天,妈妈觉得不行了,赶紧带我去乡诊所看,医生说打的部位不对,整个这块的肌肉都变的硬邦邦的了,还好看的早。
吃了好几天的药,再加上热敷,总算是好转了。但那里总是有个硬块,以前年轻时不觉得,到了这把年纪这左大腿有时总会发颤。每次总是要心里责怪一下那个赤脚医生,不知道她会不会耳朵发热。
4.
老家有位亲戚,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姑娘,但是就是走路一瘸一瘸的,听奶奶说她也是小时候打针打成了瘸子。我真的庆幸还好没瘸,不过后来家里人再也没有带我去那位赤脚医生那里看病。
直到现在,我一直对打针感到恐怖。儿子出生后有时生病,也需要打针,我一看到那个滴着注射液的针头就头皮发麻。好在现在的护士打针熟练程度绝对可以,一针下去瞬间就不疼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时候打针要么烧的厉害,人摊成一团了,要么就是喉咙疼的咽不下饭了家长才发现要去看医生,然后一针青霉素下去,人又精神了。所以那时打针像是灵丹妙药一样。
小时候和小伙伴玩医生游戏也是给病人打针,假装打针,然后挨打的人通常嗷的一声,人像抽筋一样直一下,然后装着一瘸一拐地走开。
如今那个只要那个硬块的地方发疼,我就想起打针的事。如果再次让我肌肉注射,我依旧会胆战心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