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大冷的冬天,小北风凛凛威猛在鲁西大地上,摇地四新河岸边的芦苇哆哆嗦嗦,杆顶的白芦絮犹如满头斑白头发的老人,在寒风中颤立。
大河已经停止了唱歌,水面上封了大冻。冰面在太阳下泛起青白光,光不溜丢的,俺们在上面上玩的时候,常不断站立不稳,摔个腚墩,惹的周围的臭小子们轰河大笑,这天真浪漫的笑声,在这荒荒河道里此起彼伏,给这河带来了无限生机。
手榴弹后盖加上沥请和地排车车脚珠粒做成的转尔,在小布鞭的抽打下稳稳的转悠在冻凉面上。俺们看谁的转尔,转的时间长转的稳,转的不好的小小子,就让转的好的伙伴坐在柳树枝上,而后在前面拉着他在冰面上跑,撒几泡尿的功夫,身上就有了热乎劲。后面的小子,盘着腿坐在树枝上,手里舞动着柳条,嘴里驾驾、喔喔的,犹如庄嫁地里,梨地把式赶着驴马样似的大声吆喝。
前面的坏小子,拉着柳枝飞奔着,脸上眉宇间浸出了汗珠,不断冒着白气。猛然间脚下一滑摔倒在冰上,喘着粗气耍起赖皮累的不动弹啦。这时俩小子换班他又拉起来,在冰面上飞跑着,欢乐的叫喊着。
咱有一天在冰上玩,不小心脚连同半截子腿掉进冰窟里,吓的俺直咧嘴哭。胖五、黑煤球等几个人立马把俺拽出冰洞,这才有了咱这条小命。
为了这事,后来俺从家里拿了仅攒老长时候的六毛五分钱,请他们吃了顿干长果,那长果粒香喷喷的,吃完老长时间嘴里还有香味,后来那天都打了好几个臭屁。
我的腿连同脚Y子冷的狠,来到河沿上沙土窝,抓起沙土往棉裤腿和棉鞋上撒,撒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天很黑才回家,也不敢吱声,怕大发脾气揍俺。冷的狠哩!忍着点吧,唉!谁叫咱闯祸啦呢。
喝着俺娘熬的棒子面地瓜糊,才觉着身上稍有暖乎劲,喝汤后俺焉不溜地上炕稰窝。
娘睡的要比俺晚许多时间,她白天与俺爹在地里挣工分养俺弟兄三,晚上还要在昏黄的洋油灯下纳鞋底子,辛劳受累许多。俺在被窝里看着娘曰夜操劳,心里觉的酸不溜的。
娘睡觉前,总是把俺的棉衣裳盖在头层被和二层被中间,这样第二天早上穿不冰身子。她这回又拿起棉裤的时裤,灯光下看着一根棉裤腿沾满了湿乎乎的土,又抓起一只棉鞋看就知道俺白天上哪里玩啦。
俺见这样,心里发紧,怕娘让大知道,大的家法历害的狠哩,不由的俺在被窝里摸着腚蛋子来。
可是俺娘,并没有告诉俺大,只是唉了声,看了俺一小会,就把湿棉裤、棉鞋烤在锅门脸上,因为灶锅镗里的碳灰还有些余热。
第二天早上,俺又穿上干爽暖乎乎的棉裤、棉鞋跑将玩耍起来。娘看着俺的欢实劲,眼里脸上充满了无比的快乐。
此刻回到老家,看到这条老河,静静地流淌,娓娓地向俺倾唱着,不由的俺想起那年丶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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