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底,终于拿到了研究生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想起那些等可可好不容易睡着后爬起来写论文的夜晚,仍然有身体被抽空了的感觉,于是报复性一般,接连颓废了好几天。
前几日,和朋友聊天,讲到因为疫情的缘故,今年都没有毕业典礼。于是从毕业典礼想到了12年前本科毕业时为我拨穗的郭正光教授,我整个大学时期,乃至整个学生时代最敬佩的老师。
郭老师从大一开始带我们《数学分析》,作为一个数学系的学生,无数次跟别人解释《高等数学》相对《数学分析》来说就是小儿科,不过由于《数学分析》受众小,所以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大概还是只有《高等数学》吧。
记得郭教授最经常的口头禅是“好好学习,无论你们以后是否从事与数学相关的工作,数学最终影响你们一生,你们都要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学数学出身的。”
他教我们的时候,大概50岁上下,有着知识分子的儒雅,带着父辈的循循善诱和苦口婆心。纵是我这种从小到大上课从不听课的学生,每次上他课的时候,也是正襟危坐。虽然有时候,思绪仍然不受控地随着课室窗帘缝隙的一缕阳光穿越到窗外的世界,或者随着阳光下跳舞的灰尘一起跳跃到自己都抓不住思绪的尾巴。
大一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我的数学分析考得不错,于是第二个学期开学后,课堂上他邀请同学上台做题,没有人举手的时候,他专门点了我的名字,我竟然不记得当时我是否做对了。
只记得当时觉得他还像中学时代的老师一样,对我们的学习抓得特别紧,相对于其他专业课或选修课的老师,他是如此与众不同。
每一个听过他课的同学都可以感受到他做足了的准备,也讲得十分用心,他本来教我们“信息与计算科学”专业3个班,后来,“应用数学”“统计”等专业的人也经常跑来听课,导致他的课堂出现了“一座难求”的场面,每次上他课,都要提前去占位。
看到这种情形,他说:“信息与计算科学的3个班先坐满了,才欢迎别的班的学生过来听课。”
他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对待每个同学都十分耐心细致。
由于课时不够,他并没有囫囵塞给我们,而是试着征求我们的意见,要利用周末的晚上给我们补课。
大学补课,我想这应该是很少人会在大学里享受过的待遇吧。
回想起大学以前的补课,要找个名师,还要家长四处托人,再花费一笔不少的补习费。他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教授,那时校外也有很多单位邀请他上课或做课题,但他却抽出周末的时间,免费为我们补了半个学期的课。
我们专业的所有学生,没有一个人逃课,每个人都怀着感动,在周末的晚上准时出现在他的课堂上。补课的时候,照例出现了很多其他专业的学生。
后来,我自觉不是学术型的学生,抱着“混日子”的心态,每次都是考试前才临时抱佛脚,虽然也领过奖学金,但终究不是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
就这样毫无觉察地走到了大四,我决定跨学校跨专业考研,但却没有做好调查,一直到成绩公布才知道当年中大我报考的专业,总共招10人,其中已经有6个是保送。
毕业典礼上,郭教授帮我拨穗,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有一年没有上过他的课,但他还记得我,拨穗的时候问我:“工作找好了吗?”
那个时候,我考研失败,又没有服从调剂,才开始像无头苍蝇般开始找工作,已经比我的同学们落后了太多,校招也基本结束了,能找到的工作,大多不是特别理想。听到他问我,我犹豫着怎么回答他,结果就听到催促下台的声音。
我记得,当时郭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慢慢来,别着急。”
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对我的鼓励。
后来,忽然之间就接到学校通知,仓皇搬出了宿舍,自此,再也没有见过他。
2015年的某天,忽然有天,有个同学告诉我,郭老师已经走了。一开始,我以为是他离开了华农,去了别的学校。
可是不是,我们人人都尊敬的郭正光教授,为教育奉献了毕生精力,就这么匆匆地离开了我们。闻此,我们很多同学都忍不住眼眶湿润,校园论坛上,也看到很多人的留言,感叹为何郭老师那么好,却这么快就走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因为郭老师,我才真正读懂了这两句诗。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如果即将踏进大学校园的你,曾经或即将遇见一位良师,请务必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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