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廊下檐木雕的靛蓝还未干,隐隐透出心材的纹路,寿字的朱窗,透出昏黄带红的灯光。屋里传出男女追跑,嬉笑怒骂混杂之声。寝殿门前,站着孔武的兵士腰缠长刀。皇宫前铺满砾石的广场,反衬着幽蓝的天空。
一个长衫的男子从远处向这边走来,他走到门前,朝向守卫拱手。男子问道:陛下,每日如此?
两个守卫对望了一眼,不敢回答。知来人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却也不敢呼其退下。他躬身退至一侧,站着等天亮。
屋内灯落,鼻鼾声渐起。月落日近,广场的砾石一点点白去,边上的几个树形渐渐清晰。
朱门启,咿呀一声,里面的人示意守卫进去。不久,守卫抬了个已死的舞姬出来,那女子身子盖了锦缎,垂下黑色头发,发丝间,那双眼睛黑洞洞的,睁得吓人,白皙的脖子一抹刀痕,血已凝固,露出被沿的手臂也几道刺眼的伤痕。男子瞄了一下,不忍再看,闭上眼。心道:作孽。两个守卫神情淡漠,抬着那死人沿长廊走去。
进来。不久,屋内传来皇帝完颜亮的声音。那男子整理了衣领,恭敬地往里走。
他拱手鞠躬:参见陛下。透过内室的丝绣屏风,看见完颜亮敞开半截连襟,坐在龙床边沿。
梁大人。可以报了。完颜亮缓缓道。
启禀圣上,完颜宗瀚上下一百十余人已全部收监。梁汉臣说着,心里盘算着皇帝会如何发落。
男的赐死,女子充入教坊。完颜亮深沉的声音,犹如传自幽冥。
梁汉臣心里打了个寒颤,全身发冷。时局未定,剿灭这么多同辈宗亲子弟,恐怕没有一个皇帝敢下如此狠手。他暗自庆幸若不是自己当年眼光好,挑对了主子,否则此刻,恐怕已经也。。。。可这趟苦差事毕竟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此番过后,恐怕也是深陷泥潭。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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