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果园里零星的几颗红灯笼般的软柿子高高挂在光秃的老树虬枝枝头,一场场遒劲的西风已几近凋零了它的殷红的叶子,层层铺在树行间的空地上,踩上去咯吱作响。凌霜浸染过的朱柿在阳光照耀下,色泽鲜艳、玲珑可爱,与湛蓝如洗的天色相映衬。
甜软的柿子皮很薄,薄得像纸般,轻轻戳一下就破了,轻轻地啜一口,那浓郁软滑甜润的汁液甘甜得如蜜般,那滋味当真能甜透你的心。
这样甜软柿子是做柿子窝窝头得天独厚的原材料,那滋味自是不以言表了。
除了这些熟透的软柿子外,还有软糯的柿饼可食。在刚丰收的季节采摘下来的新鲜柿子,可以直接食用,可以用来做柿饼。霜降后,巷头巷尾都可以看到削柿子皮的大妈们。
她们挑选的都是个大、红硬、无核的柿子,一一削皮、晾晒,削掉的柿子皮和柿子分开晾晒。晾晒柿子的席子搭在两条长凳上,削好的柿子和柿子皮一一摆放好,然后罩上张细密的网。
接连晒一周左右,柿子就会被晒成红褐色。在这一周甚至更长的时间内,每天早起揭盖布,中午要翻晒,晚上再盖布,往复几次,柿子就晒的差不多了。如果天气不好,还得放在厦子下面晾晾。
晒好的柿子软软的,红得发黑。明媚的阳光下,巷子里大妈们又把圆柿子一个个捏成饼状,再晒个一两天,就可以装入瓦罐了。瓦罐的底层要铺上层层晒干的柿子皮,然后层层摆好,最上面盖上柿子皮,密封好盖子放置在凉房或室外阴凉的屋檐下,经过地冻天寒的发酵,柿饼上就会结出一层厚重的白霜,绵软甜蜜。
柿饼在河东地区一般都是过年招待走亲访友的来客的。也作为礼品互相馈赠。
河东蒲坂一带的青柿既无核,又绵软,饼霜还很厚很甜,掰开后能拉出长长的油丝,放在冲泡好的茶水里可以完全溶化为汤汁,色似金汤甜如蜜。据说是明、清时期的贡品,曾在一九一八年巴拿马的“万国博览会”上获得过一等“金盘奖。
如今青柿子已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又大又红的甜柿子和小朱柿,摘下来即可食用。幼时河东一带栽种的都是青柿子,因为比较青涩,摘下来的柿子都要用温水温上几天去涩后才可食用。但青柿做成的柿饼和如今的甜柿子一样可口美味。
记得小时候冬月里最喜欢吃软柿子和柿饼,晒好的柿饼穿在筷子上,在炉火上烧烤,烧烤得焦黄的柿饼非常美味,听长辈们说,烧烤的柿饼可治咳嗽。没烤过的却让我们吃得很少,说是不好消化,吃了后必须喝茶之类的,我自然是把他们所言的都当了耳旁风。
从柿子成熟至今,家里留了几筐柿子,已被我消灭殆尽。以往最爱吃的冰糖心苹果都失了宠。那香甜多汁的柿子却比稍有酸味的冰糖心苹果美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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