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祖父
你再念一句诗给我听听，好不好
也许我还是会乱叫
把房盖都抬走
“几度呼童扫不开”
“西沥忽通扫不开”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今年咱们的樱桃树开不开花？”
好不好……
小团圆媳妇，小团圆媳妇
等你病好了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呐，给你玻璃球
还有碗碟
好不好……
有二伯，有二伯
你偷了铜酒壶
我偷了罐墨枣
你不说，我也不说
好不好……
冯歪嘴子，冯歪嘴子
再给我吃一片你的黏糕，好不好
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磨房墙根下的人
原来是我
好不好……
花园里的蝴蝶，蚂蚱，蜻蜓
是否年年依旧
小黄瓜，大倭瓜
是否年年种着
这些已不能想象了
小团圆媳妇还是死了
叫了那么多次大神，试了那么多个土方
终于把她给弄死了
听说有二伯死了
他说他是不怕死的
有钱三尺寿，穷命活不够
冯歪嘴子的女人死了
传说上产后死的女人只能成为游魂
扔下了两个孩子
一个四五岁，一个刚出生
他照常地活在这世上
照常地负着他那份责任
祖父一过了八十
祖父就死了
呼兰河这小城
以前住着我的祖父
现在埋着我的祖父
……
想不起来了
忘不掉了
浅水湾这儿
红男绿女
独我一人难眠
2017.12.18读完《呼兰河传》
有感
浅水湾难眠
浅水湾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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