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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安禄山起兵叛乱之地。鼙鼓:古代骑兵用的小鼓,借指战争。霓裳羽衣曲:舞曲名。这句诗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意思是原本沉浸在美色和音乐中的唐朝因安禄山叛乱而震惊了。作者描写的乱世华尔街也是这样一段历史,历史不会重复,但往往惊人的相似。
读这本书有一种读历史演义小说的感觉,虽然许多金融名词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就好像读《三国演义》时也会遇到一些拗口的诗词和生僻的典故,选择直接跳过就可以了。作者作为2008年金融危机的亲历者,又是处于一线的交易员,用他特有的幽默和深入浅出的语言向我们介绍了这场全球风暴的前因后果,值得后人警示和借鉴。
作者渔阳(笔名)毕业于北京大学,出国后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写这本书时是某跨国银行集团的一名市政债券交易员。在网上查了一下作者的资料,发现他现在已经回国发展了,和这本书的序言作者,原平安证券董事长兼CEO杨宇翔共同成立了一家多策略的对冲基金管理公司。
一、21点游戏和赌客心理
作者在进入伯克利读书前经常光顾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因为精通数学,专门研究过21点,获利颇丰。从概率上讲,21点是庄家优势很小的游戏,21点的取胜秘诀是通过记牌估算概率,当形势于庄家有利时,下小注,当形势于玩家有利时,下大注。但21点有一个内在问题:风险太大,与回报期望值不成比例。比如想要达到平均每小时赢20元的期望值,就得承受上下浮动1000元的风险。换个角度讲,21点输赢波动很大,因此赌注不能下得太大,否则容易赔光,但不下大注又怎么可能赢大钱呢?所以21点是个“赢不了大钱”的游戏。21点游戏中蕴藏的深刻道理即风险、回报和杠杆正是“对冲基金”模式的核心。
赌客们在拿到好牌的时候往往十分保守,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为了确保眼前的小利而采取相当糟糕的行为;而他们在输钱的时候却又变得十分激进,不断加大赌注力求翻本,全然不顾“适时止损”的法则。这些都是人类本性的反应,一个好赌客必须反其道而行之。不押输不起的赌注,输到限额绝不恋战;不关心某次的输赢,只在乎是否运用了正确的战术;不相信运气,相信技巧、概率和风险控制。后来作者悟出一个道理:真有本事在赌场上赢钱的人,反而最不应该赌博,因为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如果专注于正业能取得更大的成就,所以赌博的至高境界乃是不赌。
在脱离了21点的“业余赌场”,进入了华尔街的“职业赌场”时,作者引用老舍先生《茶馆》里的话写到:“咱不抽大烟了,改抽白面儿了!”
二、对冲基金和加大杠杆
想说清楚对冲基金可以举一个不太准确的例子:抛硬币的游戏大家都玩过,现在你手里有2万元,选正面或者反面。如果选正面,你可能赚2万元或者赔2万元,你的资产波动范围是0元到4万元,如果选反面,也是一样。你觉得波动太大,风险太高,所以你想了一个办法,一万元选正面的同时另一万元选反面,这样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赚不赔。对冲基金就是将负相关的不同投资打包,通过数学模型构建出一个波动很小,稳赚不赔的组合,风险在组合中相互抵消。
不过和前面介绍的21点类似,风险小,赢面大,却赚不了大钱,怎么办呢?破解之法就是加大杠杆!物理学家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华尔街的精英说:“给我一个杠杆,我可以撬动全世界的财富。”如果有一个投资机会,收益率是10%,你有10万元,又向朋友借了90万元,现在你手上有100万元,最后赚了10万元,即你用10倍的杠杆,使你的收益率变成了100%,这就是杠杆的力量,当然这个例子为了简化没有考虑借钱的成本。
对冲和杠杆像一对孪生兄弟,对冲手段就是以损失部分资产回报率为代价,降低波动性,然后加大杠杆提高利润率。
三、杜邦公式和次贷危机
杜邦公式:净资产回报率(ROE)=销售利润率×资产周转率×财务杠杆比率
杜邦公式因其最初由美国杜邦公司成功应用而得名,想要提高ROE就得从杜邦公式指出的三个方面想办法。首先要抓销售利润率,比如微软占据市场垄断地位,一张成本5元的软件光盘就敢卖5000元,利润率惊人。不妨把依靠销售利润率提高ROE的方法称为“微软模式”。其次是提高资产周转率,薄利多销的零售业是这种模式的典型。让资产“转起来”,大量进货,大量出货,周期越短越好。不妨把依靠资产周转率提高ROE的方法称为“沃尔玛模式”。对冲基金,就是用对冲控制风险,然后通过金融杠杆提高利润率,这种依靠杜邦公式第三项“财务杠杆比率”提高ROE的方法称为“华尔街模式”。
2008年前整个美国金融市场都有对冲基金化的趋势,杠杆升高,资产质量下降。一旦流动性出现问题,资金链断裂,风暴顷刻即至,次贷危机就是最先倒下的那个多米诺骨牌。相对于优级贷款而言,次级贷款的借款者可能拿不出首付,信用记录较差,或没有稳定收入。次级贷款的利息比较高,但毕竟能让这些人买上房子,而且当房子升值时,他们还可以通过借新款还旧款的方式,降低按揭利率。不幸的是美联储连续加息导致流动性减少和房价下跌,次贷违约率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亏损,最终引发了次贷危机,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金融海啸席卷全球,至今仍未完全恢复。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所谓贪婪:2006年华尔街平均每人的年度工资奖金达到创纪录的65万美元,据说法拉利跑车已经卖脱销了,高档公寓也开始供不应求,危机往往就隐藏在这样的盛世狂欢中。
所谓模型:人不是随机运动的分子,而是相互影响的社会动物,当危机来临时,所有人会同时挤向出口,任何完美的数学模型在人性面前也不堪一击,所以要常抱敬畏之心。
所谓关系:其实就是利益,搞关系的最好方式并非吃饭喝酒,跟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而是占据利益分配链条中的关键位置,在帮助别人实现利益的同时,获取自己的利益。
最后用一句话总结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对冲和杠杆是一对无往不利的超强战士,但当金钱的潮水退却时,他们也难逃身败名裂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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