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没有指责与羞辱的教育》有感(一)
阅读徐莉老师的《没有指责与羞辱的教育》,我读了一个学期,依然没能读完。这本书的厚重、深刻和揭露本质的犀利,让我对“学校”、“教室”这样的词,思考得更深。虽然开始读第二遍了,我依然觉得我没能读彻底,无法在生活中、工作里,游刃有余地应对所要面对的一切。我时不时地被孩子的教育问题刺得精疲力尽,时而被班里的孩子折腾得连连叹气。教育的广大,堪比宇宙的浩瀚。一个万有引力定律一下子解开了人类生存的秘密之一,而所谓教育规律,没有哪一个不得从“实际出发”。教育难就难在这,哪一个都是特殊的。
在“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这一节,徐莉老师提出:“班级和学校容量过大是最需要改变的”。徐莉老师说出的教育实情--“我太清楚在这样容量巨大的班级中,教师会怎样关注每一个孩子--控制每一个!”确实!在四五十人的班级里,“教师首先关注学习困难的学生,其次是学业拔尖的学生,中间地带就通过抓两头的方式来促进和带动。”“关注每一个孩子”,我个话题只能留给大家“课后讨论讨论”。
今年,我带的班里有54个孩子,我首先感到作业批改占据工作中二分之一的时间。剩下二分之一的时间在上课备课、完成学校安排的各种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和哪一个孩子进行“深交流”。孩子很忙,老师也忙。我的孩子就在我班上,除过我的语文课,我想见到孩子,是相当的困难。有时她来吃点东西,但只有不到二分钟时间就走了。课间,她要喝水、上厕所、玩耍、和好朋友说说话……课间,我要吃点喝点,改作业,有时教研,有时开会,有时完成学校的其他工作……孩子们的童年在课表上清清楚楚,我们的时间在行事历中分秒不差。哪有什么“关注每一个孩子”,那必须得在二十人左右的班级内,彻底落实还有点希望。五六十人的教室里,“维稳”工作无时无刻不存在。
以前,我带过的班,三十多人,我上语文课只有两种“模式”,孩子们很享用。一是学习生字课文,每一孩子都要站起来读一读,说一说。一节课下来,孩子们的兴致很高。很多次下课了,我走出了教室,他们还能继续讨论。二是,孩子们写作业时,我要凑到每一个人跟前点评、鼓励。偶尔动过怒、发过狠,凑到他们跟前,他们就一下子“赦免”了我,我觉得幸福又惭愧。而今年,人太多。我也一直试图让每个孩子都参与到课堂中来,但我多次都以失败告终。一年级小孩子,回答问题速度超慢,我们的课堂“等不起”,一年级的课程太多!有的小孩,回答问题前,从凳子上站起来,就得差不多半分钟……等不起啊!对不住!有的问题大家都想回答,举手举到天上、跑到讲台来的、胡乱吆喝的、七嘴八舌都在说……种种无法控制的场面,让我感到头皮发麻。教室的面积有限,行行挤排排挤,暖气片不能靠,墙面瓷砖不能靠,冬天又都是棉衣,想看看每个孩子写作业也有困难。小组之间的过道里,我只能侧着身,暖气片跟前一组孩子与暖气片只有半柞距离,好几次想挤进去,最终以棉袄被暖气片划破而放弃。
正常的教学都成问题,可怕可怕……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徐莉老师透过现象说出了本质:“时下,最让人感到悚然的是,教师只私下抱怨而很少公开质疑和反对这样的大容量。他们宁可用更大的强制力使孩子驯服,不惜违法、违规,而放弃减少学校、班级容量的努力,放弃消除自己和孩子的不适感的努力。他们可以在开放日和公开课上满脸微笑、柔声细语,私下里却极尽指责、羞辱之能事。对于这样的“分裂”,大家也习以为常。”读到这,我不惊惭愧、无奈又佩服徐莉老师“毒辣”的双眼。教育光鲜的外表下,确实隐藏着这些“丑恶之花”。教育中的种种不会像黑格尔所说的“一切存在皆合理”,但一切存在皆有它存在的原因却是事实。
老师又怎能解决班级大容量这样的社会问题?甚至学校也解决不了。今年我参与新生报名的时候,学校原定每班招收40人,最后每班都报到50人,可家长还是把我们围追堵截,娃们要上学啊!可怜我们的郭校长,给家长们解释得浑身无力,无奈地让我们再去审报名材料……大容量的班级问题,谁来解决?村小学生太少,县域班额太大,城乡间的差距……这也不仅仅是中国教育的问题。可是,作为一线的老师,我们完全有义务把这个事实告诉社会:大容量的班级,相比对老师的伤害,受伤最深的是孩子。每个孩子无法得到应该得到的教育关注!他、她、他们在教室里,其实需要更多更多……一所教室的广袤,不亚于太阳系。雨果曾说:“世界上最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胸怀。”胸怀,我们可以引申为一个人的思想。而学校教育,关注到的是一个“学习者”,而非一个“有思考能力的人”。教室里的每一个“学习者”,都是一个小宇宙啊!大容量的班级,老师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了,可孩子们熬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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