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唯有初相见
穿着吊带长裙的情清,此刻在这与世隔绝的屋子里,坐在清凉的玉凳上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泛起了寒意。她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想起了小龙女的古墓,冰冷而没有人迹,“这世间原来真有这样的地方啊。”一个寒噤袭来,为了缓和自己的情绪同时也为了取取暖,情清席地练起了瑜伽。
五岁起爸爸就让情清开始练习舞蹈、钢琴和声乐,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像她母亲一样将来成为优秀的演员。十三岁的时候作为继续学习父亲要求的科目交换,情清开始学习画画,并且把舞蹈改成了瑜伽,因为情清更喜欢瑜伽带给她的静谧。虽然爸爸不是很满意如此,但是看见情清身材气质越来越出众,他也就接受了这样的改变。现在情清更有印度PATANJALI认证的瑜伽教练资格证书,而她实际的水平不止于此。情清的瑜伽教练证书却是考大学前爸爸为了考表演系顺利逼着情清考的。情清自己仅仅是因为喜爱才坚持这项运动,她沉迷于瑜伽带给她的深邃与舒展,在瑜伽中她有整个人漂浮在世界之外,无忧无虑,无枉无思。而今天这样的处境她的确需要一刻沉静。在进入冥想的一瞬情清忽然觉得这里应是上天送给她的一个修身养性远离人群的居所。
后来实在饿了,情清又坐回椅子上打坐,这样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情清又累又饿靠在椅子上睡觉。情清一贯的准则就是礼貌稳妥,所以她在没确定房屋是否有主人之前,是不肯贸然使用人家的东西的。所以她宁愿如此倦怠的忍饥挨饿,蜷缩在玉石长椅上。
情清睡梦中觉得脖子凉凉的,于是伸手去摸了一下,“呀!”情清从刺痛中惊叫一声醒来,手指鲜血滴了下来。朦胧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柄刚刚收回的长剑,站在她的面前,他看了一眼情清的手指,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情清捏着手指止血,一时间有点气恼又有点慌乱。思讨着:看来这是房间主人了,提着宝剑,也有点太夸张了。这么想着她习惯性的咬着嘴唇抬眼打量面前的人。一时间两个人一样抿着嘴唇,一样惊异着,四目相对了,彼此不觉心下一动。四目触碰后彼此立刻闪开眼神,情清有些紧张,白衣男子却不露声色的掩饰了。情清面前男子的外表像他的长袍一样洁白无瑕,外罩的觳衫让他看起来更是仙气十足。他束发盘髻,配着纯白色的南华巾,顶髻用无色玉簪撑着,白袜云鞋,活脱脱道士的装扮。可是这白色袍外的觳衫却不是道家会用的。这男子眼神淡远,五官包裹在雾蒙蒙的感觉里,却一点都不浑浊,一股清透的神采又让他用宁静无比的表情点染成淡淡的忧郁,情清觉得他看起来是在看自己可是目光却落在自己身后半尺的地方,她明白这是一个清高无比的男子,但这清高却没有丝毫的刻意、跋扈和冰冷。而是安详的沉在他的骨髓里。他长得像教科书一样高矮适宜,稍稍侧一下脸。端正笔直的鼻子就越发显得突出,充满了男子的坚毅。当他松开咬住的嘴唇,意外柔和的唇角,让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气。情清觉得他用目光把自己推远又用嘴唇把自己拉近,让自己迷失在他里面。
浩绝也是被眼前这种景象惊了一下,在冰封的千里之外的北极,他感觉到自己东海小屋的异动于是匆匆赶过来,几千年来他都是一个孤独的修行者,更视玉石屋为另外一个高于自己的自己,甚至连他都舍不得住。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看见闯入者简直气急败坏了,所以才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另外他也搞不懂被仙法掩藏的玉屋怎么会被闯入,几千年来都没有发生闯入的情况。回来时候他发现环绕在小屋周围的仙障完好无损,更是诧异。心说:“必定是法力强大无比的妖魔闯了我隐藏的玉屋。”所以他在看见一个人影的瞬间就立刻把剑逼向了对方的咽喉。但当他意识到对方是凡人的时候,抽回宝剑的瞬间,那人居然用手去抓剑锋。要不是他回撤的快对方的手指必然被割下来无疑。现在静下来他更确定对方是凡人无疑。但是却是一个充满仙气儿的凡人,一个装束奇怪的凡人,一个他想所未想,见所未见的凡人:黑亮浓密的长发直直的散到腰间、半裸的衣衫让形状优美的肩臂在月亮和玉石的光辉中散发着噬人的美妙气息,让他恨不得闭上眼睛。二人对视的瞬间那清澈见底的眸子一下子透过身体扎在了他的灵魂的某一点上,从此再没有拔出。那是怎样的一双美目啊:深蓝色的眼球,纯净的眼白,无知无觉的闪烁着,掩映在微曲而浓密的睫毛和稍显深邃的眼眶里,有了一种洞穿宇宙的杀伤力。散至腰间的长发,一半在胸前一半在耳后,把她曲线完美的脸孔的一部分遮住了,让人有一种撩起那长发看完整她五官的冲动。她裸露的臂膀线条完美到让人自动忽略了它洁白的肤色和上面细腻的光泽。有一种美是当你看她时你会因为她的清澈高雅觉得她是一首意境深远的诗,不在红尘里,也不在萧杀阴郁中,情清就是这种。
两个人同样的表情相碰的时候,击中了同样的神经,不觉同时怔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还是浩绝先理了一下情绪说
“请问你是如何进到我玉屋的?”浩绝问
“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一座可以收留我的道观。”情清诺诺的说着。
“这不是道观,是我的私宅。请速速离开。” 浩绝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情清。
情清无言以对,半晌轻声说:“可是我想我无处可去。”
浩绝挥手治好了情清流血的手指,然后说:“很抱歉,我这里从未留过任何客人。”
情清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疼得“呀”了一声,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情清站起来,抬眼看着浩绝 想祈求他收留自己,却无法开口。她想告诉他自己来自一千年以后,可是她怕吓坏他,最终情清只说:“先生我能落在此处,或许是一种注定,您可否考虑破例收我为徒”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浩绝不小心看见了情清的手臂,忙把目光移开,有些气恼的说:“我从不收徒弟。”
“这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想长留的地方。”情清看了看周围,看了看对面的人,深深的鞠躬不起。
“这是我不容分享的空间。”浩绝看着小窗说。
情清在低头鞠躬不起,让眼泪滴完,然后抬头朦胧地微笑着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离开。”
“我帮你吧。”
浩绝说完一挥拂尘,带着情清上了云端,看看情清有点要晕厥的模样,连忙去扶她。可是看着她裸露的手臂,忙又把手缩回来,一抖拂尘给她变出了一身青色的道袍,头发也束了起来,才去扶她,嘴里说:“你这样出去才不至于吓死人。”情清因为害怕闭上眼睛也不说话,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倒是一个标准的道士打扮,长裙就落在地下。不觉窘迫怨怒的瞪着浩绝。浩绝看着裙子明白了情清的心思说:“我用法术给你换的袍子,并无非分之举”。说着拾起来长裙,说话间二人就落在了五百里之外的小巷里。
浩绝不等情清告别就逃跑一般地飞走了,回来发现情清的长裙还在自己手里。也就是在这瞬间浩绝发现了情清遗落的很多东西。他是一个从不会犯这样不冷静错误的。浩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些他见所未见的东西,有些好奇的拿起来,一件一件的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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