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雨雨二十年,而家人间的隔阂,却是如常。
九岁,女人带着二女、幼子从省外回到老家,数亩田地,牛、羊、猪、鸡、狗。二女六岁,幼子五岁。
为了不让孩子将来像父亲一样懒起,每天早上五点把孩子硬拽下床,扫地、抹桌子、牵牛、烧火,孩子们犯困,脑袋像鼓点上下点晃着。
每天,黑夜尚未散去,生火做饭、抹桌扫地、喂猪、喂牛。
大桌子小桌子,每天都要重复地擦洗。
东房,西房,堂房,南房,院子,猪圈,牛圈,每天都要认真地清扫。
牲畜的屎总在地上堆的特别厚,需要用铁铲一遍遍地铲。把粪挑到粪堆上,穿过长长的窄路。
在井边压水,直到把缸里、桶里的都灌满。
农忙时节,早上三点起床,晚上九点回来。同样的家务加上繁重的农活。
日复一日,事复一事。
女人的脾气总不好,从不会柔和地解决问题,只以暴力来威吓,以传统的“尊老”来压束着孩子,一旦有任何不尊老的言行,得来的便是棍棒。
饭菜也不好吃,女人的说法一贯是,孩子有意把饭做难吃,以此达到下次不再做饭的目的。
衣服洗不干净,地扫不好,农活干不好、碗刷不好……一无是处,女人一贯这样形容自己的孩子。
从小到大,孩子眼中的女人是强势的。如山,重重地压在心上、身上,必须得俯首帖耳,稍微的反抗就是无止地斥责与体罚。
找不到扫帚了,女人说在她手上,孩子当真便去接,得来的是一顿棍棒。
烧饭问添多少水,女人回答一百瓢,孩子不解,直到把水添满,再次受到女人的毒打。
直到一次,女人把孩子的手打断了,一个月都不能握笔。
孩子总渴望自然,而女人总喜欢控制。
女人爱自己的男人,诠释着三从四德。即便男人不成器,女人也把男人供着。只自己哭天抢地,甚至把这种怨气撒在孩子身上。说孩子将来和她爹一个样。
女人从不懂得爱惜自己,从不在思想上学会强大与独立。
孩子想反抗,却遭到强压;
想离家出走,却也无处可去;
想保持冷漠,却总也抑制不住乐天的天性。
想和女人讲道理,却遭到遏制;
想抱抱女人,表达一下爱意,却被说是幼稚、无聊。
女人,总是这么传统地任劳任怨着。
孩子,不得反抗,只能压抑、叛逆。
当孩子和女人讲成长里的坎坷,女人总呵责孩子的事太多。
当孩子和女人讲感情的烦恼,却被说是自己不自爱。
当孩子向女人表达爱意,却总被喝退。
当孩子安慰女人,许诺未来,却遭到反复的嘲弄。
孩子有问题请教女人,却被严厉地呵责要自强自立。
孩子独闯,没有经验,走了很多弯路,女人却说孩子总在事情兜不住了才往家里说。
女人的眼中,孩子一无是处,连猪都不如。
而孩子,也终于活成了女人真实抱怨的样子,一无是处。
孩子和女人,活在两极,永远不被理解,一个压制,一个反抗,一个误解,一个隐藏。
这是一场悲剧,却没人能够救赎。
女人认为自己是对的,是伟大的,受苦的,是为着每一个人,为着他人而活的。
而孩子总渴望着最简单的、平和的生活,与自然的成长。
可是,命运往往就是悲剧。
注定如此一生:
日复一日。
事复一事。
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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