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一个活泼开朗、自信乐观的大男孩。年愈三十,婚姻问题一直让父母操心不已。
可我知道,他始终忘不了那个温暖爱笑、大方开朗,陪他走过青葱岁月,伴他一路前行的女孩——丹。即便明白他和她早已如陌路人,可还是无法忽略刻骨记忆里的爱。
他属龙,她属羊。
他们相识于大学校园,那年,她18岁,他21岁.
同一个系,同一个班,缘分似乎是冥冥中的注定。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默契值满分。
和所有的情侣一样,他们一起逛街,看电影,吃街头小吃,在人少的街头亲密拥吻。
她家在山西,喜食面食,他便陪着她遍寻小吃街,只为找到合她口味的一碗小馄饨,生怕委屈了那个心上的姑娘;
他无辣不欢,她会用自己省下的生活费做热气腾腾的火锅,只为给他解馋;
他有时会有些大男子主义,气得她哭红了双眼,他就那么抱着她,哄着她,直到他破涕为笑;
她有时和某某男生走的近了,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她的一句“我就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让他片刻间便怒气全无。
她会在他面前露出女儿家的娇态,也会撒娇求宠。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笑靥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他说在她面前从来不用戴面具,简单却真实;她说,有他在,便有了安全感,觉得自己是被人珍爱的。
偶尔,也会闹些小矛盾,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增进感情助力剂。
她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我还没有结婚,和父母住在一起。我们租住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并不十分宽敞,布置还算温馨,但与华丽、高档相去甚远。
可她没有丝毫嫌弃的神情,很随和的跟我们聊着天,还抢着帮我摘菜,很让人有亲近感。
饭桌上,她吃相优雅,时不时地给弟弟夹菜,还适时地和我们拉家常。
临走时,母亲给她准备了一个红包,不大,算是给小姑娘的一点心意。
母亲给她她又退了回来,几次如此。最后,只好让弟弟到学校再给她。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她终究没要那钱。她说父母挣钱不易,说什么都不能收。自然,那钱也就进了弟弟腰包。
过年了,她要回山西老家过年。她用自己的生活费买了几套保暖内衣,还让我父母先挑。
母亲给她准备了腊肉、香肠,让她带回家给爸妈尝尝。她收下了腊肉、香肠,却始终不收母亲给的红包,哪怕母亲说那是压岁钱。
大学毕业之后,她回了老家,去了父母给她找的幼师学校,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学习。一来,技多不压身;二来,大学几年都在成都,该好好陪陪父母。
我以为,他们的缘分就此结束了,因为异地恋最考验人心的。
一年之后,她再次来到成都。她的第一份工作是一个科技公司的前台,虽然大学学的是软件开发,但她不喜欢枯燥无味的工作环境,想过的简单一些。
不知怎的,弟弟也没有选择与软件相关的工作,而是做起了医疗器械的销售。通宵达旦的做标书,经常性的出差,却只换来一个月2500块钱 工资,他的情绪是糟糕的,无助的。
他们说好,等到他年薪10万的时候就结婚的,可现实却是一团糟。刚开始还能听进去她的鼓励和安慰,渐渐地他就厌烦了,听都不愿意再听了。
他迷上了网络游戏,穿越火线、英雄联盟之类的游戏他玩的乐此不疲,仿佛游戏就是生活的主色调。
“姐,我好难受!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阳光、温暖、开朗,总是很疼我,很迁就我。我不图他是否能挣到很多钱,不图他是否能养我,也不图他能给我多好的生活。可我接受不了他不思进取,整日沉迷于游戏。我妈本就不同意我远嫁,他这样我还怎么坚持得下去。”她哭着对我说
看着哭成泪人的姑娘,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和她是我看着一路走过来的,告别了校园里的简单、纯粹,面对现实里的诸多问题,便显得有些疲于奔命了。
“你别光为他想,也该为自己想想。他虽是我弟弟,但他的确是不像话。你放心,我会试着去劝他。他不是喜欢打游戏吗?那就让他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玩,看他能坚持多久。如果他只有这么点能耐,为了游戏荒芜人生,他也不值得你难过。姐姐知道,你是个特别努力的姑娘,也是个很优秀的姑娘。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再与你匹配的时候,他一定会自惭形秽,那时也就彻底醒了。最后,我还要告诉你,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些。面对婚姻,不要太过感性,要理性些。”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给她听。
她显得有些惊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虽然话说的隐晦,但意思她都懂。
2013年,父母在老家盖房子,她说要去看看,母亲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要弟弟陪她回去。正好赶上弟弟出差,她就一个人坐着去县城的车,到了县城又转了两趟车才到了家里。
我家在一个小山村里,每天只有一趟车到县城,错过了就只能去镇里坐车。看到她的那一刻,母亲很心疼,一个生长在城市里的小姑娘,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公主,倒几趟车只为去看看爱的那个人生长的地方,真是惹人怜惜。叔叔婶婶们也都夸她是个好孩子,说母亲真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她在老家住了几天,和母亲一起做饭,帮母亲和面蒸馒头,还去几十公里以外的另一个镇上看我在老家的儿子。就连我婆婆都说,弟弟要是能娶到这个女孩,是他的福气。
他的情况慢慢好了起来,工资也涨到了五千多,虽然不算太多,但总算雨过天晴了,他们的感情也日渐升温。
2015的夏天,她妈妈说要来成都看看她,也看看她爱的那个人。父母为此准备了好几天,还专门去给阿姨买了礼物带回去。知道她肺不好,母亲还专门去买了清肺的贝母。
阿姨是个精明、强势的女人。她不吃外面餐馆里面的饭菜,也不住外面的宾馆,就连在家里吃一顿饭都不愿意,说是回女儿住的地方自己做,劝说了好久才勉强愿意留下来吃顿饭。
阿姨的态度让我们意识到她对弟弟和父母都极其不满意,弟弟也明白他们之间的路并不好走。
其实,我是完全理解阿姨的。对于母亲而言,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要远嫁本就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再者双方的家庭条件并不匹配,女儿跟着吃苦实难心安。
父母也跟阿姨谈起他们的婚姻问题,她的反应很冷淡,说不会同意女儿远嫁,而且弟弟没车也没房,更不在可以考虑的范围之类。
父母说一定会对她好,弟弟也表态说一定不会辜负她,结婚前一定买房,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
阿姨的态度并没有软化,只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并不急在一时。女儿的工作还不错,所以她没有强行带她走。但下了最后通牒,一年之后必须回去。
临走时,她收下父母准备的礼物,但脸上的表情并不美丽。
阿姨离开了,他们又如往常一样亲密无间。
有一次,他去河南出差,处理完工作的事情,便带着礼物专程去山西看她的父母。叔叔在上班,阿姨说回去吧,礼物也带回去吧,我现在要出门,就不请你去家里了。
她说,没关系的,日久见人心嘛只要你对我好,他们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
某天,母亲跟我说起这样一件事,又让我更加心疼这个姑娘。
在一起一年之后,他们发生了关系。但由于没有做好保护措施,一个月后,她怀孕了。
发现怀孕后,他和她是惶恐、不知所措的。去医院预约了人流手术,感觉一个小生命从自己的生命里剥离,她哭的满脸泪水。他紧紧地抱住她,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交完手术费,他们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他说,我们在姐姐那儿拿点钱先用着吧,你的身体得好好养。不能告诉你姐和你爸妈,若他们问起来,我就没脸了,她说。
“那个傻丫头呀,人流手术本来对身体就有伤害,手术后也没有好好养,以后我怎么跟她妈交代呀!都怪我没把你弟弟教好,才让她受那么大罪。你知道吗?那丫头心疼你弟弟每天都出去兼职,硬是啃了十天的白馒头,挨到他们都拿到生活费才吃了点滋补的汤水,我们对不起她呀!”母亲神情凝重地说
我理解她的想法,是怕我们知道了会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姑娘,会看不起她。可我也知道人流手术后身体有多虚弱,有多需要补充营养。也想着往后的日子还长,我们一定要好好地疼她,加倍对她好。
2016年,他和她都换了新工作。这一年,他们分手了。
虽然换了公司,但他还是会经常出差,除开周末和节假日,几乎都在别的城市。她说,感觉自己是个没男朋友的人,需要他陪的时候永远不在身边,有什么意义。她说的是事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婚前尚且如此,婚后呢?
他在她的朋友圈看到她和陌生男人的照片,有一起吃饭的,有一起出去玩的,他便跑过去质问他。
她气急了就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说忙,要出差,你以后就跟忙和出差过吧。”
“那好,你既然嫌弃我没时间陪你,那我们分手吧,你去找一个能天天陪着你的男人过了。”他气急败坏地说
“好啊,分手就分手,谁怕谁呀,谁不分谁是孙子。”她看似强悍地说
从那以后,他们谁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母亲劝弟弟不要轻易放弃那么多年的感情,不要弄丢了那么好的姑娘。他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的照片出神,似乎就那么看着她便回来了。
总以为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总会有一方先低头的,可事情却事与愿违。
实在气不过,他给她的妈妈打电话,说她不检点,和别的男人乱搞男女关系。阿姨为此对她破口大骂,“你看看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你要结婚的对象。我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人羞辱过,真是丢尽我们的脸”。这让她对这段感情这个人彻底寒了心,电话和QQ都拉黑了他。
母亲狠狠地训了他一顿,说他不该对她说那些伤人的话,更不该给她母亲打电话说那些让人难堪的话,即便不能在一起,也应该好聚好散。
后来,我跟她联系过。她说当时的确很生气,也很恨他。可转念一想或许他们是真的不合适,与其在婚姻里苦苦纠缠,苦苦挣扎,还不如早些分开的好。反正她爸妈也不同意,现在这样挺好,还省的麻烦了,算是快刀斩乱麻吧。但她是真的爱他的,也没有他所说乱搞男女关系,每次都是一群同事在,能发生什么呀!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试着去联系她,她的电话号码也没换,但就是屏蔽有关他的消息。他说他错了,当初不该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弄丢了她真的好难过,但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后来的两年,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但都是无疾而终。她的身边有很多追求者,但她至今单身一人。
去年年底,他和现任女友去逛春熙路,遇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姑娘。相顾无言,擦肩而过。他说,看到她现在过得好,就放心了,始终是他伤害了她,从不奢求原谅,只愿她得遇良人,一生顺遂。
“姐,我们说好等到我年薪十万,我们就结婚的。现在我年薪过十万了,车子也有了,也准备买房了。可是我把她弄丢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落寞地说
若爱情里,只有甜美的芬芳,没有苦涩的发散,该有多好?可生活就是酸甜苦辣咸的交织,又怎会独独把甜蜜都给予爱情,一丝丝的苦和咸似乎才能教会人们珍惜。也许是他还不够懂得珍惜,所以她才选择离开。
我常在想,他们的爱情到底败给了谁?
地域上的差异,注定有一方对父母有所亏欠,无法给予他们最好的陪伴,最体贴的照顾;成长环境的不同,双方家庭条件的无法匹配,会使双方的人生观、价值取向都有所差别,让人容易走入死胡同;冲动的个性也成为摧毁一段感情的导火索,任何时候都该存有一丝理性,太过感性只会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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