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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

十年之后

作者: 杜菲听风吟月 | 来源:发表于2018-08-07 01:28 被阅读48次

     

      520是我们大学的宿舍。

      我们宿舍共有4个人。

      我们4个人有点小特别。

      芥最高。

      其余三个都差不多高但绝对比芥矮。

      所以我们4个走在一起,特别有喜感。

      有高处操作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芥走马上任。

        大概是在2004年的9月2日,我们4个18岁左右的小姑娘首次相见。

        那时候,刚经历过高考的硝烟弥漫,又经历过高三暑假的自由散漫的濡养,我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虽然到了那个大学之后才发现跟自己想象中差距有点大,才觉得用自己整整三年高中时光甚至是11年的艰苦求学换来的大学貌似对不起为了考大学而放弃的美好青葱爱情。因为校门很旧,周边都是民房,公寓跟学校之间有条臭水沟总是冒着各种各样的味道,还有一条马路永远是车不让人但人也不让车所以总是人车僵持大战,还有一种大学很大我很渺小并且这里陌生至极的孤独感始终弥漫心头。

        但是生活总得继续,就像,再难跳的舞也要和着音乐跳完,再难吃的饭也要为了生存吃完,再难看的衣服也要为了遮羞和保暖默默穿起来,很多女人找了再渣的男人为了孩子也将就着过下去。

        可是很多个夜晚,我都会梦到自己又参加高考,总是会在去参加考试的路上发生各种意外,导致自己找不到考场,尤其是找不到数学考场。或者梦中的自己明明知道已经从这所大学毕业,可又去从初中读起,为了考个其他大学,又是那些同学,又是那些艰苦读书的画面。后来我想,我究竟是对这所大学不甘心,还是对上了这所大学之后的种种命运有遗憾?

        “如果……那么……”这样的填空题,可以填进去很多答案,可以发生很多组合。可人生总是一辆一直在前进的列车,有很多的十字路口要走,走了这条路,就回不去那条路。所以,人生没有太多的“如果……那么……”。好在我始终过早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每个路口,我都是选了,就开心地走下去。

        一如我的大学,既然来了,那就各种开始吧。

        第一天,我们几个在公寓旁边的小超市置办了毛巾、洗脸盆、热水壶、牙膏牙刷、电插板等生活用品,就开始了我们的大学生活。

        我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想要什么,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520的4姐妹,团结和谐,互敬互爱,在那四年里,就是我们除了自己原生家庭外的第二个家。甚至是比原生家庭更清楚我们当时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家。

        记忆中, 高高和芥爱学习,她们两个每天晚饭后基本都要去上自习,或者去操场锻炼身体。我和洁较宅。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蹲宿舍看电视聊天上,要是看书,也是在宿舍里看。

          最难忘的应该是每天晚上的卧谈会。夜深人静时,我们4个躺在各自的被窝里,发表自己对当时的人和事的看法。推心置腹,相谈甚欢,一不留神到半夜两三点是常事。

          更加难忘的是考试前的那几天,大概一周左右,我们白天读书,晚上读书,可谓是通宵达旦,废寝忘食。有时候读到半夜三更,实在饿了困了,那时候没有士力架,也没有乐虎,会有洁给我们煲的爱心生姜红糖桂圆莲子汤,默默地喝上一碗,安神补脑,又可以奋战到天明,然后吃碗西门口2元一大碗的牛肉面,参加考试。令人惊奇的是,假期前十天左右我们会从校园网上查到自己的成绩,满满当当全部通过,有时能拿到总分100里的90多分。话说没挂科的大学不算真的大学。可是我们4个就是没挂过课。再后来才发现,中文系,根本就是基本很少会挂课的学科。看了4年的小说和电影,顺带学了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就傻乎乎地毕业了。毕业的时候,我还是分不清in和ing。那个教现代汉语的慈祥的经常每节课都会提起她儿子的老婆婆教我们区分了ong和un,w和v。我们在上课的时候倒是特别愿意听她讲她儿子。因为每当她讲起她儿子,她的表情就特别慈祥,深情欣喜,无异于一个大龄剩女看到了一个心仪的男子时的神情。就像《粉红女郎》里的刘若英扮演的“结婚狂”每次相亲遇见喜欢的男人时那样。从老婆婆的口中,加上从她的语言中渗透自己的想象,我勾勒出的她儿子大概是:学霸,孝顺,阳光,在英国留学,我想应该也帅吧,因为老婆婆虽然老了但是一脸慈眉善目、幸福美满滋养出来的美貌。

        那时候手机还不普及,大家通话主要靠宿舍里的座机电话。用的电信201卡。9.8元一张。一分钟两毛钱。没有微信。有QQ。但QQ只能在电脑上登录。校门口的网吧充100成会员,一小时2元,电脑相对较好。学校的网吧一小时1元。就是那种黄白色大屁股电脑。那时候的牛肉面小碗1.8元,大碗2元。一天大概10元生活费。所以,相对来讲,学校的电脑房的人比较多。所以,去学校上网还要排队。专门有一张上网卡,去管理员阿姨那里充2元,开两小时,拿着卡,到处找上网时间快到的同学,排到他后面,等他自动断网,收拾东西走人,我们赶紧坐下来。至于拿着那个卡怎么开机的,已经忘记了。反正是电脑很慢,耐心等待。然后打开电脑,登录QQ,聊天。那时候上网,不会玩游戏,好像就是跟同学朋友聊QQ。其实也没什么聊的,就是采访下对方的生活学习状态,再汇报下自己的。后来发现虽然很多伟人诗人感慨人生短暂但许多普通人的时光都是用来消磨的。就像年轻的时候我们肆意消耗掉的那些时光一样。如果我们很早的时候能明白用这些时光去赚钱的话,那我们早就相当富有。

      那时候还相当无聊。宿舍里有台春风牌的电视机,黑色,笨重有大屁股的那种。有简单的几个频道。我无聊到把《粉红女郎》看了4遍。

        那时候当然也很忙碌。忙什么呢?每天奔波在上课的路上。还有各类人情应酬。在这个小城,有很多熟识的同学,大家称兄道弟,吃喝玩乐。也有新认识的朋友。糖糖姐姐是四川人。我是在上大三文秘系的公关课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她是旅游学院的。那个班上就我们两个外专业的学生,所以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她大三。我大二。她姓唐,我喜欢叫她糖糖姐姐。每周二的五六节是公关课。我们两个人下课后结伴去西苑餐厅吃快餐,或者砂锅。她每次都能光盘。我每次都会有剩余。她说不能浪费粮食。后来,当我去外面吃饭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糖糖姐姐说的不能浪费粮食的话。加上习大大倡导光盘行动,所以我总能吃到底朝天。因为糖糖姐姐,我又认识了燕妮姐姐。

        她们两个都是四川美妞。

        糖糖姐姐最初在外打拼,后来选择回四川做生意,当起了老板娘,早已儿女双全,前年聊天,得知她搞定了房子和车子,又买了门面房。安静惬意,源于良人相伴。                  燕妮姐姐现在定居广州。过得惬意自由。喜欢写文字。特别走心。我是她的粉丝。有段时间跟她失联。因为我只跟她在QQ联络,而她很久不玩QQ改玩微信。去年底在微信上找到了她。又可以每天在朋友圈看到她活色生香又温情满满的生活了。天涯共此时吧。成年后的很多人,由于各种工作生活的原因,无法见面,也不曾私聊,但是看到朋友们在圈里活跃,知道大家安好,也极其心安。有时候,发发朋友圈,也具有了某种仪式感。有人批判每天发圈的人装逼,可也有人说从来不发圈的人更装。但相互关注的人,再见面,也不陌生,因为彼此都有关注。

          但我们的大学时代,十年前,通信中,书信绝对占据主要地位。那时候,一切都很慢。写一封信,需要一周时间才能送到对方手里。对方以极快的速度写好,又需要花一周时间才能送到自己手里。也不知道那时候都写些什么,反正每每收到新的书信,都欣喜若狂,天涯也不过咫尺。不过天涯还确实不是咫尺。有多少誓言变成谎言,最后埋没在沧海桑田。最终在时间的酱缸里发酵,酿成了比昭君出塞更深的幽怨。可是,幽怨终究会被生活中的各种瓷实的幸福所冲淡。于是,安好,便晴天无限。

          扯得有点远了。还是说说520吧。

          大四那年,我们就开始实习。我和芥在银行学校。还有小兰。小兰跟芥关系好。很多时候都在我们宿舍逗留。我们戏称她为“520的第五舍员”。只是毕业后,跟她失联。不过某天看一个电视剧,感觉剧中的一个女演员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记起她的嘴唇像小兰。我还偷偷在想,是不是小兰转投娱乐圈了。只不过这只是一个突然的想法,后来也无从求证而已。我们四人在三个地方实习。周末的时候,大家偶尔会回520。当时有种相见的欣喜和很快分别的感伤。大四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我的毕业论文通过。紧接着去广州。那时候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校园,离开兰州,去我喜欢的广州。当时读了易中天的文章,他说广州是花城,不夜城。就像我每次看到关于纽约巴黎的文章就特别向往一样,在中国,我最向往广州。后来,2008年的五一,我回来论文答辩。5月12日,我在西太华做美容,忽然床铺大震,我以为是外面在装修。但是没过两分钟,美容师的家人就打来电话说地震了。我那一刻,我只想到我的家人。给他们打电话,打不通。心里很着急。也正是那刻,我觉得我应该回家乡,离家近。后来,稀里糊涂,我就回了老家,做了一名老师。我以为做老师会像电视上演的那么浪漫。可是第一年的时候,我为我的工作,流了很多眼泪。我曾经一度打算放弃,但不久我遇到了我现在的老公。跟他是相亲认识的。他是我到老家后相的第一个亲。当我知道了他不抽烟会做饭的时候,当我看到他干净温暖不慌不忙的表情的时候,当我那天去相亲不到20分钟便有单位的事情要告辞只能让他和介绍人吃饭而他表示非常理解并特别我友好地送我走出酒店门口的时候,我的内心突然被打动。我们寻找了那么久,多走了那么多路,为的,不就是找到一个让自己觉得很安定并且愿意停下来一日三餐四季的人吗?这一停留,就到现在了。一晃十年而过。

        洁是520的舍长。她说毕业十年了,我们聚聚吧。520的姐妹特别给力,说聚就聚。时间就在今天——2018年8月1日。

        相谈甚欢。但我们一起吃了海底捞,我说我请客,她们说 AA.于是人均66元。最后点了两份面。三鲜锅一份,麻辣锅一份。拉面的小伙子很年轻,拿到面,各种耍技巧,各种表演。我说他真帅,他表演得更卖力。我想给他拍视频,可是总感觉欠点火候,或者是感觉。人跟人,萍水相逢,总是要靠感觉做判断。

        吃完饭我们就到亚欧逛。夏季衣服全部打折。可是我觉得每家的衣服都长差不多。或许因为打折,服务员也没烫,大多显得皱皱巴巴。我没有中意的衣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太胖,感觉大部分衣服普遍好瘦。不过我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健身,减重,为了对得起美好的岁月,为了对得起漂亮的衣服以及自己对美丽的向往。哪个女人不爱美?就像哪个男人不爱美女一样,都是铁定的道理。不过,贪心的人,总是想要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

        临近4点,芥要赶公交车去南站坐返程汽车。我们送她到了107公交车上。好不容易相聚的我们,曾经相亲相爱的我们,又要离别,霎时一种伤感蒙上心头。当然,对于一个已经风里来雨里去的成年人来讲,离别的伤感,很快会被脸上的笑靥所掩盖。但那时候我其实想哭。我本来就是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人。

        我执意要和高还有洁再坐坐。我们又在冒着浓烈热气的大街上,在密不透风中,汗流浃背地行走。我们路过上次给我剪头发的“角度造型”,记得发型师说等他剪的头发再长长了让我去找他。我进去了,他不在。一个美女问我他叫什么名字,我说不知道。我本来就不知道。剪个头发而已,没必要问人家名字。我也一般没有问人名字的习惯。美女问我在哪个包厢剪的。我指了指第一个。她说他出去买东西了。我说那改天再找。

          走了好久,终于在找到了家“爱的礼物”。我们喝了点果汁。坐下来聊天。可能是环境刚刚好,温度刚刚好,我们三个聊得很深入。总的来讲,我们520的姐妹都是生活中的善良人,肩扛重任,无愧于心。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会有更大的提升和进步。

        5.30我叫了车,去火车站。挥手道别,夕阳里,热浪中。

        火车站隔壁有家德克士,进去以后买了两份东西带给儿子和侄儿。其实侄儿是老公的侄儿。不过他对我儿子各种保护陪伴,对我也是大妈妈长大妈妈短的,本身又长得白净温暖,所以我特别喜欢他。反倒是我自己的亲侄儿由于各种原因在他姥姥家,我有大半年时间不曾相见,估计他早已将我淡忘了吧。

      6.30上火车,遇见了老同学一家三口也返程。问他们有无开车,他们说开了。于是下火车后乘他们的车回婆婆铺子里。

        儿子早已焦急的等我。期间用他奶奶的微信发了好几次视频给我。我去的时候,婆婆正在给他喂饭。公公在喝酒。他们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说我吃过了。临走,他们又给我装了他们煮的玉米,说可甜了。

        步行回家的时候,已经10点了。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洗洗睡吧。期待下次再聚。

        好想用深情的文字记录。可是总归又记成了流水账。

        今夜喝了半斤赵大姐自酿的葡萄酒,醉意朦胧,睡意全无,于是粗浅记录几句,也算是对大学毕业十年的一个纪念。

        其实赵大姐深夜到访,是跟我要点花草去种的。因为她今天买了好多花盆,可是没有花种。怎奈我最近半年迷恋多肉,早已将家里的花花草草送的送扔的扔,除了多肉,没有几盆其余花草了。而多肉还在育苗保种阶段,并无多少可以送人。不过她是我的偶像,我的大姐。我把我养了三四年的幸福树送给她了。愿她永远幸福,永远是我榜样。

        夜深人静,思绪万千。我可能不迷茫。也可能很迷茫。不过我最大的本领就是随遇而安。一如我爱的多肉们。

          前半生哄哄然然已过。

          后半生不知道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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