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想要强大起来,必须有独善一身的本事。
日后,遇到任何事情时,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有站出来的底气。
而我选择跟他学武,也是希望自己一个人,能不那么懦弱。
每天的训练,真的非常辛苦,从基本功开始,打实基础。每天围绕村庄跑过一圈又一圈,直到汗水湿透衣服,休息一会儿,再开始扎马步。
从开始的不稳,到后来稳如磐石,只是时间酿成的结果,毫无捷径可言。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开始教我学习简单的拳脚,待能跟他比划上几招后,开始学习--剑术。
他说,女子舞剑最好,轻盈灵动,又能一剑见血。
“你先看我示范一遍,剑法基本招数有劈、刺、点、截、穿、挑、绞、扫等,剑法特点是快慢相兼,刚柔并含,要达到人剑如一,如影随形,快到敌人根本看不清你出剑,一刀毙命。”
月亮还高高挂在夜空,只见剑上反射的白月光如流水滑动,在寒夜里熠熠生辉。
“来,你试试”,说着就扔了一根木棍给我。
我拿起木棍,试着出了一招,木棍比较轻,不过好掌握。
“停!”他压低我的手,“刺剑,向前直出,为刺。力量送达剑尖,手臂与剑持平。”
在转剑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自己,我心想,幸好不是给的剑,不然这招数我还没学会,倒是自己会割伤吧。
日复一日的练习,终能习得要领,后来在将木棍耍的极其熟练之后,终于可以用剑了。
偶后在我学成功的那天,也得到了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地方不大,院子成了习武场所,有时候我们也会去山上练习,毕竟那里更加空旷一些。
这样的日子,每天过得充实且饱满,还是很不错的。
随着与他的相处时间变久,也觉得他似乎不是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只是不爱说话罢了,也许和我一样,一个人习惯了吧。他功夫甚好,品味也不错,而且知道很多东西,要是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呵,朋友......
某天夜晚,我们正在熟睡时,突然听见的有响动。
我悄悄起身,正看到一个黑影走过来,刚准备反击,就被制住了,准备叫那人,却被捂住了嘴,抬头看,是他。
他做出噤声的手势,慢慢放开我,朝着窗户边轻轻的走去。
看来我的感觉没错,自从练武以来,听觉都灵敏了些。
按他的指示,我们分别躲在了门后两边,等那人进来,抢先偷袭。
没想到来的并不止一个人,那些黑衣人招式凌厉且快,好像......目的是我!
来不及细想,他把剑丢给我作武器,自己捡起地上的木棍,挡在我前面,与对方缠斗起来。我顺利打伤了一个人,虽然是因为取巧,但胳膊很不幸的被自己给扭到,躲在了棚里的柱子后面。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解决的很是轻松,也不需要我帮忙吧,我也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到底学得如何了,结果还搞成了这样,真丢脸!
看着黑衣人就快要被解决完了,我也放松起来。突然地上的一个黑衣人拿起剑狠狠地朝我刺过来,泛着银色剑光,冷的让人不寒而栗,让人来不及反应。
"躲开!"这声吼叫惊醒了我,可右手使不上劲,大不了死就死呗。我又转过头望向他,想说声"谢谢"来着,突然看到他眼神里的着急与担心,完全不同于平常的淡然与冷漠,我好像很放心,感觉有他在,我会没事儿的。
他立马调转了剑锋,挑开了我面前的剑,护在我前面,杀死了那个黑衣人,但也被紧跟过来的另一个人偷袭刺伤,他反手又一剑,所有的黑衣人已经全部死掉了。
“你没事儿吧?”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好像之前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我没事,你怎么样?”
"没事儿"
但看到他的胸前不住的流着血,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我扶他站了起来,走进屋内。
幸好伤口没伤到心脉,我去打来一盆水,帮他脱下左边的衣服,用干净的布慢慢擦拭,给伤口消毒后,敷上了我自己做的一些伤药。
这药虽然效果还不错,但是刺激性也比较强,我受伤的时候用了一点点都得疼的“咬牙切齿”,他反而没什么反应,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力。
我想着分开他的注意力应该好些,便问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啊,功夫好高,我剑术好歹也应该有你的五层了吧,居然打不过。"
"知道了吧,所以你的功夫要抓紧练。"
"你怎么老是让我抓紧时间啊,很急吗?为什么啊。还有,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高手要来杀我呢?"
"没有为什么,光阴似箭,懂吗?至于为什么要杀你,因为..."
"因为什么?"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
我总觉得他知道什么,但又不愿意告诉我,无所谓,先把功夫学好,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在我仔细给他上药的时候,却没发现他眼底的那抹动摇的眼神,带些温柔的探究。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虽说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冷漠,但也没见他心疼过我,或者替我做过什么,每次练功都十分严厉,反而经过这件事后,好像打破了我们之间的那层防范之心,可能生死过后的交情,自然要浓重一些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开房门,想去处理那些人的尸体,谁知道已经干干净净,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我进屋跟他说后,他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有人帮你打扫不更好。”
他伤势未好,然而督促我练功倒是一点不含糊,不过再没有以前那样严厉而冷漠。我剑术也练得比以前有起色了,所以这段时间稍微留了些时间照顾他。
虽然我一直没叫过他师傅,只不过不愿意随随便便低这个陌生人一截,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勘测,内心还是很佩服他的,除了剑术,其他功夫他好像也会,而且成就不低,从那晚刺杀可以看出,要不是因为我分心,解决他们绰绰有余,且不用出全力。但人情冷暖上,他好像还是零分。
过了一段时间,他的伤口终于结痂了,换药的时候我惊喜的对他说。
他反而满不在意的说:“本来就不要紧,你硬生生的让我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这几天你的剑术练得怎么样了?”虽然知道她是为他好,但不抓紧让她学会,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好心让你休息,还是我的错了?这段时间我可没偷懒,按找你给我的那本剑谱,已经能熟练地完成整套剑术了。”我得意的瞅着他。
“好啊,明天我们过两招。”
“你伤才刚好呢,过段时间再说。”
“怎么,怕打不过我,还是说的大话?”
“呵,别想用激将法,我可不是小姑娘,你要好不利索,我还得照顾你,麻烦。”然后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
他笑了起来,我又一次呆住了。相处了这么久,我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呢,我以为他永远不会有这种表情啊。
“你笑起来真好看,感觉温暖多了,干嘛天天那么生人勿进。”
“呵,你倒是说起我来了,你呢,不一样吗?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虽然也会笑,但所有的表情从来不是从内心发出的。比起如此,还不如冷着,比套上面具强得多。”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面具,反正一个人久了,变得太淡然,'嬉笑怒骂'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在外面跟着别人做的表情,一个回礼而已。”
我帮他涂上药后,就淡然的收拾完,走出了他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倒也没跟他生气,反而心平气和说出了这些。在我走后,没看到他盯着我的背影,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早上练完功,吃过早饭,我想去街上买点日常的食物和用的东西。
“我要去街上,你要去吗?”
“去!”
我默默地笑了,估计躺的太久,巴不得活动活动了吧,往常可不见他要去街上的。
早上,街上还是很热闹的,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看着他们就觉得十分的开心。
忽然,街上人群涌动了起来,我听到有人喊道:“抓小偷啊抓小偷!”
在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伸出手想抓住他,没想到这小偷还会几分功夫,刚好试试我的功夫如何。
几番拳脚下来,很轻松的制服了他,将钱袋还给了那个大叔。这个孩子大概才十几岁吧,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教训了几句,就放了他,走了。
“你倒是冷眼旁观啊,要是冲过来的是伪装的杀手呢。”
“不会,那个人身上没有杀气,而且武功不高,正好还可以看看你功夫如何了。”
我撇了撇嘴,没再搭理他。
在街上逛了半天,东西差不多买齐了,只剩大米了,因为比较重,所以打算最后买了,直接回家。
在买菜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乞讨的人,我扫了一眼,然后继续走。
“这下你怎么冷眼旁观呢?”
“这些人,四肢健全,随便去做个工,也是能养活自己的,偏偏在这里乞讨为生。如果我今天给了钱,他们就会奢望明天还会有人给,长期如此,说不定反而会饿死。自己的生命靠自己拯救,哪能把希望寄托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点了点头,“不错,想活下来,最可靠的人还是自己。”
我听着他这番话,好像还有其他的意思,但又好像只是在顺着我的话说,想想还是没有深究。
经过这条小巷就到了米铺,突然几个小石头丢到了我脚下,刚刚那个小男孩出现在我面前,想来是在这里等我。
“怎么,不服气吗。”
“谁让你瞎管闲事!”
“嘿,你倒是有理了?”
“你知道,那老头子的钱是哪里来的吗?你又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儿吗?莲儿姐姐怎么办呢。”说着说着,他反而急了起来。
“你慢慢说,怎么回事儿?”
他镇定下来,向我们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那莲儿是大叔的女儿,原本一家也很幸福,虽然穷一点,但没那么拮据。但那大叔自从莲儿的娘去世后,就常常借酒消愁,工作因此常常出错,被人辞掉了,于是每次没钱了,就回家找女儿拿。
而莲儿常常做些绣工赚钱,那绣工又能赚多少钱呢?莲儿之前还劝过,后来没办法了,只好多接几份工,熬得眼睛都不好了,还把大多数钱给他,只在此之外勉强维持自己的生计。
刚刚那大叔又回家,偷偷拿走了莲儿的钱。这小子就想着偷了他拿的钱,一来可以悄悄还给莲儿姐姐,反正他也不敢再去跟莲儿姐姐开口,二来给他个教训,看没钱了他没去不去喝酒。
我笑了,这小孩还挺有正义感了,不是个坏小孩。
"那你是谁,为什么要帮她呢?"
"我是个孤儿,自己偷学了一点功夫,孤身闯荡。曾经有次没吃的,饿昏了,就是莲儿姐姐救活我的。可惜我现在年龄小,不能做工,弄不到什么钱,帮不了她。"
"那我帮你怎么样?"
"真的吗?你功夫不错,可以吓唬她爹,让他签个字状,不再去喝酒!"
"呵呵,这个办法可不行,要是我们走了呢,谁还知道,一切得从源头起。"
"那要怎么做?"
"看着呗,我要演一出好戏。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易木,姐姐你呢?"
"名字还挺好听的嘛,跟我有个字相同,我叫易落。"
不知怎么,在我说出名字的时候,感觉他眼神越加复杂了。
"你的名字也挺好听的,那 那位大哥哥呢?"易木笑着说,完全放开了戒备与之前的愤怒。
我也一同望向他,我不可能告诉易木,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只是他不说,我不问。
可能是没想到会突然问道他,愣了一下,回答道:"楚辰"。
"好好听的名字啊。"易木答道。确实。
接下来,我们商量该如何实行计划。
后来,我们请人在没喝醉的莲儿爹面前,非常悲痛的讲了一个故事,当然是莲儿家的故事,不过结局换成了娘和女儿都死了,看到她爹正深思着,然后让莲儿过去,喊他回家吃饭。
他呆呆的看了莲儿,又看了他身旁的这位酒友,让他节哀,好好生活。又满脸懊悔的对莲儿说,"走,咱们回家,爹再也不喝酒了,我要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娘放心!"
看到他们走后,我们也放心的从角落里出来了。
"这办法真好,姐姐,你怎么想到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叔肯定是爱莲儿和她娘的,现在只是一时想不开,然后用酒麻痹自己,根本没睁开眼好好看看现实的样子。从别人的口中,才能更好的辨别对错,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我接着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向来都是一个人,哪里都是家,也饿不死的,放心。这次多谢姐姐了。"
瞧着他满不在乎,倔强坚强的样子,突然很心疼他。
"你跟我回家吧,我正好也是一个人,既然都叫我姐姐了,不能白叫啊,只不过我家环境也不好,要能吃苦哦。"
他惊喜的看着我说,"真的吗?真的吗?我最不怕吃苦了。"
"当然,走吧,我们回家。"
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十分融洽,易木也跟着我们一起练字读书,一起学武,有人一起学习切磋,反而能进步的更快。易木之前有过基础,楚辰也说他是个练武的料子,说不定比我都要强呢。每天我们都在刻苦练习,易木学的是拳脚类的功夫,而且也会和我一起练剑,还有最重要的一项逃跑功能--轻功。
过了一段时间,发现银子好像没剩多少,打算去山上采药。
他不放心,要跟我一起去,"这山上我都去过多少次了,怎么可能有危险呢?"
"怕的不是这山,而是人。"
可能是想起上次的事儿了,也好,还能有人说说话。本来易木也要去,但山中变数也大,他们都不熟悉,还是怕危险,把他留在家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跟易木的感情反而要与跟楚辰要热络地多,真的如姐弟一般了。
今天山上有薄雾,只能看见附近几米,想来等到我们上山后,太阳出来便能散开了。
好在我眼力不错,还是寻了一些草药,又一路往山顶而去。
突然听到树林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挡在了我前面。在还没靠近的时候,抄起地上的木棍,用内力丢了过去,猛然听到几个人毙命的声音。哇塞,这内力真厉害!
这下子,也让埋伏的人都出来了。又是一群人,又是为了杀我而来,而且功力比之前的高上些许,我心里默默地骂道,"我这是招谁了啊。"
我也展开搏斗,从他杀死的黑衣人手里夺了把剑,加入战斗行列。大多数黑衣人都在对付他,我这边比较少,现在我的功夫也不错了,能跟一两个黑衣人动手且不分上下。他这套剑法好像威力挺大的,我又练得比较熟,所以对上这多年功力的黑衣人,倒也能缠斗一番,让其进不了身,杀不了我。
我看到他的余光看来过来,嘴角轻轻一弯,游刃有余的放松与对方过招,偶尔剑尖轻柔的飘过来,狠厉的朝对方刺过去,帮我挡挡身边人的偷袭。
很快,这群人就死掉了,只留下了一个受伤的人,我上前逼问他是谁,结果自杀了,而这些人,我也一个都不认识啊,我疑惑地看着地上的这群人。
"走吧。"
"这是第二次了"我望向他。
"没事儿,有我在呢,很快就没有第三次了。"他平淡的说。
我感觉他知道什么,而且有点怅然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我觉得他将很快离开我,我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
回去后,没将这件事情告诉易木,怕他担心。过了几天,一切如常,我们还是在苦练武功。这次,我更加努力,日夜无休,不浪费一点时间,我想要更快的强大起来,起码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易木常劝我休息,我安慰他,却依旧。
他告诉楚辰,楚辰眼里露出担心的神色,却看着我说,"让她练吧,这样没事儿,她需要尽快练会,才能保护自己。"
过了一个月,那天清晨早上,我还记得太阳才露出半张脸,温柔的散发着光芒,一切暖暖的。在我练了有一会儿功夫的时候,看到他还没出来,感觉很奇怪,就让易木去叫他。
突然听到易木大声喊道:"姐姐姐姐,不好了,楚大哥走了!"
他拿了一封信跑出来递给我,简单几个字,"易落,易木,你们已学有所成,我走了,易木好好保护姐姐,我们会再见的。附:剑名绝尘,属易落,刀唤流星,予易木。"
我呆呆的看着信,有点怅然失落的感觉,我以为就算相处时间再长,以我们这冷的性子,也不会有什么感情可言。但好像听见他走了,心有块地方空了下去。
脑袋里回忆起我们之前的点点滴滴,好像并不只有练功与冷漠,有我们在厨房里捉弄对方的欢笑,有练武不顺伤心的'另类'安慰,有饭桌上以武争菜的傲慢与退让,有他替我阻挡刀剑的奋不顾身,有他淡然放纵我去尝试,然后处理后续的。。。依赖?
不知不觉中,我是不是已经把他看成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呢,是不是离不开他了呢?我只知道,现在我很伤心。
易木不知所措的安慰我道:"姐姐,别伤心,易木会保护你的。"
我挤出一丝微笑:"好,我相信易木,只是他突然离开,有点......有点不习惯罢了,没事儿。"
易木没有再说话,他其实看得出来,姐姐和楚大哥的感情,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平淡,而且每次做事非常有默契,偶尔楚大哥眼神里露出来的神色,也看得出他对姐姐不一般。只是不知道楚大哥为什么要走,不过既然说了还能再见,好好等着就是了,我会努力的保护姐姐的。
时间它不知疲倦,在白天与黑夜的互相追赶中,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长大了,也得到了。这段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慢到我足以细数每一个情节,它不会失去。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过了没几天,我的世界也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来,我也曾恍然想。如果你不来,我的时间也就这样过了;如果你来了,我漫长的岁月里绽出了不一样的光辉。我会等你,等你说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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