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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之书——爱情,婚恋

女孩之书——爱情,婚恋

作者: 林雪林 | 来源:发表于2021-12-24 06:26 被阅读0次

        《霍小玉传》《李娃传》《莺莺传》唐传奇中的爱情婚姻题材的三大丰碑之作,它们透视给我们的除了古人凄婉哀转的爱情故事,更多的是不同的女性,相似的悲剧命运。再联系文学史上的女人们,从《卫风.氓》《邶风.谷风》中的弃妇到《长门赋》《白头吟》中的怨妇,本文将从小玉、莺莺、李娃身上去探寻造成女性悲剧制度外因素(前人在此论述已很多)。本文主要从两性不同的使命感,世界观人生观,爱情观三方面来论述唐传奇中女性的悲剧制度内外多方面的成因。本文将抛开政治经济等制度因素,重点从人性角度出发,去思考是什么让那些女子们的悲剧轮番上演,再关照当下女性存在的现实问题,综合起来反思女性悲剧的内在规避机制。

    关键词:悲剧 ; 性格; 爱情 ; 使命; 郎才女貌 ; 色衰爱弛 ; 两性差异

                    绪  论

            关于爱情,从古至今人们始终对它写满了憧憬和幻想。婚恋,永远是一个明媚又敏感的话题。但是负心,薄情,辜负,始乱终弃,移情别恋也是爱情路上防不胜防的路障。凄艳沁骨远比甜美欢笑更让人刻骨铭心。从上古诗经中的因“女也不爽,士贰其行”而高级后世女子们“无与士耽”的《卫风.氓》里的女子,到“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长门赋》中的陈阿娇,再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移”《白头吟》里才女子卓文君,再到“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至此”《唐传奇中的霍小玉,更有今日层出不穷的为情自戕,为爱谋杀,小三,二奶,家暴等,女人们的悲剧数不胜数。女人们被践踏的命运,被蹂躏的人生,引起了人们被女性悲剧课题的研究。史河中那些让人悲让人痛的女子们从古至今,前仆后继的悲剧命运刺痛着人们的神经。纵观前人的论述,社会制度因素是前辈们研究唐传奇中女性悲剧的主要方面。在本论文中,我将结合前人观点,重点去探寻女性们被遗弃,被辜负的多方面的因素。内在的,意识方面的因素。外在的,客观因素客观存在,事情的发展变化必然是内因和外因共同起作用的,那么本文将在关照外部因素的前提下,着重再从人的人性,性格,两性意识差异等方面来剖析唐传奇中女子们的悲剧,并联系历史和当下,来追问唐传奇中女性爱情悲剧的主管根源,并由中去思索女性规避被悲剧的道路。

    (一)其时代女性悲剧之社会根源

          唐传奇中女性悲剧感最浓烈的当属霍小玉,那个与陇西书生李益一见钟情并定情,终因各种原因被负而郁郁而终女子。先前人们对于这桩爱情悲剧,人们惯于从社会层面来解读。之所以有小玉气绝而亡为爱而逝的悲剧,人们主要归因于以下三个方面:门阀制度、经济因素、文化氛围。

          首先,漫长的封建时代是一个以男权为中心的时期,男性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和话语权。男性可以三妻四妾,但女子只能从一而终。知识的女性在体制上就处于绝对劣势。在唐代,门阀制度相对有所缓解,但下层贱民与上层统治阶级却有一条永不可能跨越的鸿沟。《唐律疏议》中有“当色为婚,良贱不可通婚”的明确规定。例如

          诸与奴娶良人女为妻者,徒一年半;女家,减一等,离之。其奴自娶者,亦如是。主知情者,杖一百。因而上籍为婢者,流三千里。

          良人娶贱民会坐罪。李生是封建地主阶级的官宦子弟,是士族阶层,而小玉是沦落风尘的贱民阶级,在门阀律法上,他们的爱情不会被社会认可的。另外在门阀制度的衍生下,望族联姻,攀龙附凤成风。唐代士子们谋求宦达,一方面要讲求婚姻上的门当户对,更热衷于攀龙附凤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政治联姻无所谓爱与不爱。文人才子们一旦通过科举考试上升到权力阶层,它们往往倾向于在望族中择偶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其次,从经济因素层面解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农经济是封建社会主要的经济形式,土地是最根本的生产资料,拥有土地就是拥有经济命脉。很明显,李益属于拥有土地的地主阶级,而小玉则属于沦落风尘的贱民阶级。而且根据唐朝的户籍制度来看,男丁拥有土地分配权,而女子则依附父依附夫,从这一层面来看,男子在经济上处于绝对优势地位。女性对男子的人身依附关系从根本上注定了女子们被随意遗弃的命运。经济因素决定社交范围,男子们在家庭之外有更大的活动天地,男子比女子拥有更多邂逅机遇和伴侣选择权。而女子则终身仰望一良人,以家庭孩子(相夫教子)为终身事业。等到人老珠黄去,怎能不被辜负呢?

          最后,在文化方面从正统的孝道文化和开放的社会风气两方面来看。“孝”是儒家文化的核心,“百善孝为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之命大于天。就是因为有了李益之母下聘与卢氏,李益即便心中多有不情愿也不敢忤逆了母亲。此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李益爱情的杀伤力不可估量。 唐代,是一个开放的时代,随着经济的发展,国家的强盛,外来文化的引入,人们的思想不再像之前那样保守封闭。尤其在两性关系方面,人们更倾向于大胆热烈的追求自己的爱情,依随自己的本心。从史料看,这段历史时期,两性关系前所未有的解放开来,青楼妓馆林立,狎妓之风盛行。纳妾蓄妓者规模远远超过以往各代。较为开放的的两性关系,风行的狎妓文化,更是酿成唐传奇中女性悲剧的一个核心因素。

          可以见得的是小玉、李娃皆是青楼女子。在人们看来,不过是逢场作戏,一场惊艳一场邂逅而已,何来负心之说。“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只是他们的本职而已,狎客离场本是理所应当,何来辜负。而莺莺的悲剧更是中了社会风化的招,她的欲拒还迎被张生称为“天之所命尤物,不妖其身,必妖于人”轻易地为爱以身相许却被情郎认为是“水性杨花之尤物“,难怪唐人有诗劝谏“寄言痴小人家女,切勿将身轻许人”

    (二)女性悲剧之人生使命性格根源

          环境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不同的生活成长环境养就了唐传奇悲剧爱情主角不同的性格和世界观,下面我们从主角们的成长环境和不同性格来解析这场爱情悲剧。

    在三大婚恋题材悲剧中,我们会发现他们的爱情走势是随着他们本人性格,命运的走势息息相关。从身份家世来看,男主角多是书香门第士族之子,他们从小受着儒家入世文化的熏陶,身上肩负着光宗耀祖、光大门楣的家族使命。他们谨守孝的本份祖训。他们注定是要以科举之路来实现人生抱负的人群。他们注定是要夜夜挑灯寒窗苦读走上科举仕途之路,这是他们的责任。

          当然,作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男性,在拼力实现自己人生规划的时候,需要爱情和婚姻使自己的人生更充实饱满,也需要女性的点缀和滋润。但温柔乡决计不是他们所沉溺的长久之所。功名、仕途对他们有更大的意义和诱惑力。李益、张生、郑生皆是如此。

          再来关照女主角,他们情况较为复杂些。小玉是先贵后贱终是沦入风尘陷于情爱无法自拔,为情呕心沥血献出生命的青楼名妓;李娃本是红粉头牌先骗取郑生钱财致使其沦落街头后又动怜悯之心,多方陪护,并为其出谋划策,助其高中终而修成正果的汧国夫人;而莺莺本是大家闺秀,只因春心萌动与张生私定终身后被遗弃,但又决意重新开始自己人生的奇女子。无论出身如何,怎样的命运,她们的爱情都是悲剧的。关于李娃修成正果的汧国夫人是福是祸,我们搁后再议。先说小玉、李娃的妓女身份,她们本是沦落风尘卖笑女子,以色事人,《李娃传》中描述“妖姿要妙,绝代未有”,莺莺是“颜色艳异,光丽动人”,小玉亦是“资质浓艳,若琼林玉树。”他们都是美丽的,甚至是惊艳的,她们以色获取了爱情。于她们而言,无论是风尘名妓还是闺中少女,爱情是一颗充满极致诱惑的圣果。为了尝到爱情的滋味,赴汤蹈火,又有何惧。总而言之,女性,任何一个时代的女性多以爱情、家庭为一生的事业,觅一贴己良人,终身而仰望也。小玉、李娃、莺莺皆如此。

          从这些主角命运来看,男主角是要以事业为重,他们更着重日后飞黄腾达,兴旺家业门楣,而女主角多以美丽的,柔弱的对爱情婚姻抱有一定的幻想,甘愿为之付出的。尤其以李娃、小玉为例,这些以色起势的青楼女子们,她们身边不乏仰慕追求者,但她们内心深处有一个“良人”的奢望。嫁对一个良人,拥有爱情,终身相依。浪迹风尘的她们却很难拥有幸福。但他们幻想爱情,并迷信执着于爱情,并沦陷于其中,全身心的交付,但她们的出身,家世命运将注定她们只能拥有一段残缺且将被辜负的爱情。小玉长恸哭数声而绝,莺莺被遗弃委身与他人,李娃虽贵为汧国夫人,其实各种冷暖自知。

            不同的环境身世注定了这个悲剧的结局。或者说小玉等女性只是李益等士子们人生路上的一段小憩。相爱是一回事,婚姻却又是另一回事,此事不关乎门阀,只在于士子们内心的抉择。前程与爱情,家族使命与动心女子,孰轻孰重,每个士子们心里有自己的称。

          中外学者对望族通婚研究后指出:望族之间自为婚姻是旧族维持他们声望的途径。娶望族女的文人士子以此迅速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或加入某个政治集体。故李益,张生有这样负心选择亦不足为奇。当然,李娃的婚姻亦有隐患。据史料记载:唐代的婚姻组合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其前后期变化最大的是科举出身的文人官员,他们很容易成为权力层及闺阁小姐们理想的婚姻对象,相应的,文人才子一旦踏上权力阶层抛弃糟糠之妻另结权贵新欢亦是常事。更何况在唐代婚姻关系中存在着离婚现象。《大戴礼记.本名》中记载

          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盗窃去

          七出的主动权掌握在男性手中,再完美的婚恋,“休书”无疑是横在每一个已婚妇女面前的定时炸弹,想来李娃的结局亦会耐人寻味。此略不议。

          这是从文人士子和青楼闺阁女子们之间不同的命运走势和人生使命来关照那段爱情的走向和注定的悲剧。

          性格决定命运,不同性格的人必然会撞出不同的火花,在此节,让我们从双方个性性格方面来解读这段不平衡的爱情。剧中才子多饱读诗书,极富才华,个个自命风流不甘寂寞还身体力行的追香逐玉。人生若只如初见,回望昔日初见,李生轻言:“小女子爱才,鄙夫重色。两好相应,才貌相兼”一番温存之后,小玉泣曰:“妾本倡家,自知非匹,托其仁贤……”于是李生枕前发尽千般愿,执笔誓书:“粉身碎骨,誓不相舍。”最后的最后,小玉愤曰:“我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如此”

          综观这段爱情,从一开始的誓言,李益就点明了他们爱情的内核“爱才、重色”,一个浊世红尘的翩翩佳公子,一个熟稔风月的青楼名妓。不同的两人,怀着不同欲念揭开了一场身份迥异,各取所需的才与色的交易。在这段不平等的爱情里,女子们的被负只是时间的问题。

          才子们风流好色,女子们恃色迷情。在中国传统审美观中,读书人必是儒雅而淡然的,文质彬彬,不愠不火的,而女性呢,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这几段爱情里,书生永远都是平静,懦弱,逃避的。他们的负心显得是那样的无辜,被家族被社会被世俗步步逼迫,而相对于男子的随性,轻浮,剧中的女子们倒显得热烈大胆。对待爱情,她们无所畏惧,不顾世俗大胆追求大胆付出,他们那么忠贞刚烈,只要爱上,便是全身心无悔的付出。他们追求至情至性。在面对激情冷却时,爱情命运纠葛时,男子们表现得是那样的无情,冷漠和懦弱。一方面是文人天生的柔弱性格造成了他们的优柔寡断,另一方面是自身使命使然,爱情注定是要败给时间和功名的。还有另外一种解释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爱过,对美丽女性的追逐是所有雄性动物的本能,只是加入了仰慕崇拜的因素,使得这段纠葛看起来类似爱情而已。

            才子们或说男子们,他们读书多年,有很强的理性头脑,什么是必须的,什么是可有可无的,他们很清楚,爱情之于他们,是鲜花,是腰间的佩饰,而反过来对于女性而言,爱情是血液,是人生,是终其一生的事业。男子懦弱,女子刚烈,怎会不上演悲剧。在《霍小玉传》中,小玉无惧无畏,不顾一切追求所爱,哪怕散尽家资,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而李益对待这场爱情却优柔寡断,三心二意,毫无主见。在家族利益和名妓爱情中他唯唯诺诺,半推半就的选择了前者,负心于小玉。小玉不邀财货,但慕风流,追求至情。而李益从一开始就定位了这场才色交易的爱情。当登科授官将他们的爱情推到现实的风尖浪时,他在现实面前妥协,在母亲面前唯唯诺诺,对小玉是闪闪躲躲,倒更像是一场顺水推船的不得已而负之的假象。

          痴迷于爱情的风尘名妓,圆滑风流的文人士子,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境遇。若只是逢场作戏便罢,若要真是爱情,就已注定终将昙花一现。

    (三)女性悲剧之爱情悲剧

            在唐传奇中这几位不同女性悲剧中,她们最大的悲剧在于不能长久的拥有爱情(暂不涉及婚姻),即爱情上的悲剧。殊不知爱情,尤其是女性的爱情在通往婚姻以及婚姻以后的路上有太多不可预知的深渊。尤其是以色起势的女子们,在这段郎才女貌的爱情里,她们注定会输得很惨。本节将从悲剧溯源之色衰爱弛;男才女貌畸形的爱情组合;两性不同情爱观这三方面来论述这场悲剧。

      被辜负的爱情,被遗弃的女子。痴情女子负心汉,包括红颜薄命,红颜祸水,天妒红颜这些耳熟能详的词语说明:在滚滚历史长河中,女性的悲剧俯拾即是。为什么被负的总是女子,个中原因,值得玩味。从我们所熟知的《诗经》开始,《卫风.氓》中女子也被“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当她从一个水灵灵的美丽姑娘熬成一个人老珠黄去的黄脸婆。被遗弃的她声声控诉“于嗟鸠兮,无与士耽”。这样血淋淋的事实和泣血含泪的控诉并没有阻挡住后世迈向悲剧的脚步。

            历史再往前就会遇见那位“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长跪问故夫,新妇复何如”的她,自社会进入父系氏族之后,男性地位日益巩固。女性始终处于一种对男子人身依附地位。从那时起,女子便深陷于家庭婚姻的伦常中。

          昏礼者,礼之本,夫妇之际人道之大伦也。《礼记。昏礼》

          在以男子为中心的时代,爱情,婚姻,丈夫是女性们唯一的依靠和人生的终极意义。一旦男子变心,情感破裂。受伤最深的往往是女性。那时女性的悲剧在于自己年老色衰,丈夫喜新厌旧。其实这也是每个时代的女性共同的悲剧。

        历史的车轮再往前,更有“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那个曾被要“金屋藏娇”而不可一世的女子,当爱轰然而去,冷冷《长门》任她郁郁至终。而《长门赋》的作者,鼎鼎有名的大作家司马相如,从“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移”也不过数年间,女人、爱情、誓言都那么可悲可叹。

            从《氓》中女子到卓文君到小玉、莺莺,女性的悲剧就从未间断过。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性,除却之前林林种种的社会性格原因。那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李夫人一语道破天机“君以色宠,色衰而爱驰,爱弛而恩绝”一个“色”字道破所有爱情的命门,李白有诗为证“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色衰而爱驰是多少人都跨不去的一个坎。小玉莺莺们的爱情短暂,花开即败,其中有色衰之因,更兼男主角们的审美疲劳。“色”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但“色”又是一个多么软弱又悲催的武器呢。一如歌中所唱: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郎才女貌”,“大团圆”是我国诸多文学作品中最常见的模式。“郎才女貌”与现实而言,是一个很致命的组合。回到,唐传奇中再探。初相见,李益便说了“小娘子爱才,鄙夫重色”一开始的才色相易是这段爱情的出发点。男子有才华有学识,女子貌美色盛,女子因慕才而以色相悦,男子因好色而以爱相愉。这便是小玉、莺莺、李娃们爱情的同一开始模式。

          另外唐传奇有一个潜在的主题,即文士与名妓,名色配名士。当才华卓绝风流儒雅的士子们遇见这些初见惊艳美轮美奂的女子们相互产生爱慕相悦之心,遂与之缱倦,私定终身。这是对色追逐的本能。小玉莺莺悲剧的症结就在于“色” 。“色”是她们爱情发生的主要着力点,恰恰色又是一个很容易变质的依凭。爱情亦是如此。“美貌”是一个很弱势的筹码。色易衰,爱易弛,恩易绝。仅仅以色貌来维系的爱情必然会受到时间的挑战。当爱欲退潮时,晚景凄凉只是美人。

          再说说这场交易里的才,才即才学,风度,学识。悲剧的制造者们他们拥有才学,一方面它是他们魅力和吸引力的最大展示者,另一方面它也是他们走向飞黄腾达背弃爱情的跳板。才学让他们风流潇洒,让他们风度翩翩,还会给他们平步青云的机会。小娘子们爱的就是他们的“才”只可惜,“色”与“才”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像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色”会衰,会贬值,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失去吸引力。而学识会积累,会增值,会让男子越来越有魅力,还会给男子提供鲤鱼跃龙门平步青云的机会。两相比较,在爱情的角逐里,女性注定是失败的一方。输了容颜,输了情感,输得血本无归。

            不要以为只有小玉李娃们这种青楼女子才会遭遇爱情悲剧。据相关资料分析,唐代女性可分为婚姻内女性和婚姻外女性。前者包括妻、妾。后者包括别宅妇,婢,妓,女冠。无论那个群体的女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苦衷。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体制外的女性朝不保夕,没有制度上的保护,而体制内的女性既有“七出”的约束,还有妻妾内部的竞争,更有体制外的女性带来的烦恼。以李娃、莺莺为例,她们进入婚姻,建立了家庭,让自己的生命生活有所寄托。这又是从爱情奴隶向婚姻奴隶的转变。《李娃传》中的李娃虽以大团圆结局,但“大团圆”往往忽略了尖锐的现实矛盾,这只是一种愿景。就像是童话里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的结局。当然有了婚姻制度保障的女子,不一定就拥有了幸福的终身契约。据史料记载,唐代女子离婚再嫁是很常见的,且提出离异的往往是男性。女子年老色衰,男子一朝发迹,丈夫变心移情都可以成为男子弃妻另娶的理由。难怪白居易有诗说“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对于女性而言,婚恋更像是一场赌局,一开始都是美好的,而结局又有太多的不确定。联想当下,日渐富足的一部分人,曾经患难与共的糟糠之妻怎也不如外面女子美艳娇怯了,“琴瑟尚在御,而新声代故”是历代女性的噩梦。多少悲情女子都落入了“花红易老似郎意,流水无限似侬愁”的悲剧里。当容颜不在,色弛爱衰,只剩下千金难买相如赋,她们该何去何从从?

          男性的天职在于事业,物质的获取和社会荣誉的认同感,而女性更多的是在家庭,情感,血脉延续方面体现自己价值。不同的社会分工导致了男女两性不同的情爱心理,不同的社会分工从根本上导致了女性悲剧的天然性。从人生主题看从古至今,功名、闯荡是男性性别定位的关键词。而女性则是家庭,母性。衡量一个男人成就与否,主要是看他的事业而非爱情。古人有“三十而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格言。故事业,功名是男性毕生追逐的的核心。故李益、张生、郑生一直执着不倦的在功名科考路上坚持着、规划着。而爱情之于他们,更像是功名路上的一个驿站,供他们片刻的闲暇和欢愉。

          对于男性而言,青年时代接受教育是给未来打基础,而爱情、婚姻并不是他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他们一旦投身事业,意志就会格外坚强,而爱情可以让他们暂时放松。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女权辩》

            女子重情,男子好色,这本是两性情爱中不可逆转的定律。自男权社会一开始,男性就有了甄别选择的绝对主动权。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娶妻娶德,纳妾纳色。而女性一般必须从一而终。男子的爱可复制可转移,而女子一旦爱了,便是一生一世的契约。反观小玉的悲剧,那一场红尘名妓与浪荡公子的约定,“八年之后你且娶妻纳妾,我自遁入空门”,连这个也不能被成全,女子的重情如何能挡住男子好色负心的本性!在那场爱情悲剧里,小玉、莺莺两位悲情女性柔弱无力的女性从属地位和以色起势的爱情注定是要被辜负的。

    结语:以上论述主要是从社会制度;性格命运;两性关系三方面来解析唐传奇中女性悲剧的。

          那场已越千年的爱情悲剧绝不是个个案,反观但当下女性,新的悲剧正以新的形式面貌轮番上演,如何让女性们摆脱婚恋悲剧怪圈是我们在新时代值得探索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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