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潘洵《汉水河畔》(学英语的故事)<1>

潘洵《汉水河畔》(学英语的故事)<1>

作者: fcef64b584a9 | 来源:发表于2018-07-27 08:33 被阅读390次

1. 我的英文名

 中国有一条江,朔源于西部青藏高原,把幅员辽阔的国土划分为两块,浩浩荡荡地涌入上海吴淞口外的东海。它就是世界上排名第三的大河-----“长江”。湖北省境内有一条支流,名曰“汉水”。它与长江交汇处便是中国内陆特大城市------“武汉”。这一江一河把武汉分割成三镇:武昌、汉口和汉阳。

 解放前的三镇各有不同:汉口是商业区,以江汉路、六渡桥和沿江码头为中心;武昌是政府和学府的所在地,从黄鹤楼、首义博物馆到省府和武汉大学,四点成一线;汉阳则是一片菜地。不过,素负盛名的黄鹤楼和“归元寺”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大批天下来客。

 从汉口隔河相望是汉阳,从汉口、汉阳隔江相望便是武昌。上世纪50年代前,人们靠摆渡过江河。60年代起,便有了两座桥把三镇紧紧连在一起。用已故主席毛泽东的诗曰:天堑变通途。

 在汉口,与汉水平行的一条街,上起硚口下至集家嘴(江河交汇点),人称“汉正街”。这条街的形成得益于外来的船家、商贾、棚户及部分当地人。正因水路运输的推动,汉正街成了当今闻名遐迩的小商品市场,沿河大道却成了批发贸易市场。这一带好不热闹,似乎成了一个百废待兴的商业区。

武胜路的江汉桥

 这个地方就是我的故土,离江汉桥约一里路程。

曾祖父潘大鹏为清末举人,追随湖广总督张之洞从事“洋务”(foreign affairs),曾任“美孚洋油”(Mobil)总代理,并协助洋人在武昌开办了一所由洋教师执教的学堂。祖父潘际澄少时就读于这所圣约翰”(Santa John )学校,后从事外交外事工作,解放后留任中国银行,退休后研读英语20年,为潘氏后代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父亲潘思耀受时代影响,改学俄语,后从事小学语文教学。

 我就出生在这个“书香”世家,时逢中国罕见的“三年自然灾害”复苏的头一年------1962年春夏交替之际。当时农业生产下降,市场紧张,物价高涨,通货膨胀,国家经济形势处在一个非常困难的时期。听父亲说,当时一条毛料长裤只能换一节藕。5月7日我出生的那一天,恰逢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北京开会,确定了一个以农业为基础,全面调整国民经济的恢复时期。显然,我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后又长在“十年动乱”期间,可谓“后天失调”。

 曾祖父潘大鹏给我取的名字是“潘隆启”。可想而知,先人总是崇尚后人“兴隆”和“启发”。到我半岁时,父亲又把我的名字改成“潘洵”。我曾问他:“为什么要改名呢?”

 父亲陷于沉思,讲述道:“1962年10月20日,印度乘人之危,错误估计形势,在大国的怂恿下,派军队自中印边界东西两段同时向中国发动大规模的武装入侵。中国边防部队在警告无效、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进行自卫反击。战斗不到一月,部队士气高昂,东、西两线都推进得很快。如若再打下去,就有可能占领其首都新德里。当年11月21日,毛泽东给中国边防部队签署了‘停火后撤’的命令。这在人类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可见,中华民族是何等善良!‘洵’的含义即诚且善。我又很崇拜苏东坡,其父名为苏洵。故而改之,引以铭志。”

我记得最早的事情是曾祖父的去世。他留给后人的是破落。因为有钱,儿子又多。但个个是败家子。唯独我的祖父一个读书。到我父亲这一代,也好读书。我父亲年轻时,梦想成为作家。除工作外,几乎天天给各报刊编辑部投稿,发表过大大小小的文章。母亲为他抄写、邮寄、取稿费,并将一篇篇文章一本本粘贴加以收藏。我长大后读过他的很多作品,也吸取了他的文化精髓,得到了许多真知灼见。20来岁时,父亲弃写作投身曲艺,与何祚欢一道拜师学艺。据《长江日报》记载:湖北评书《怒杀方老九》传播开来,何祚欢、潘思耀等曾讲过这个段子。可是,何祚欢坚持下来,成了曲艺家。

 在我的记忆中,整个童年时代,父母每天晚饭后强迫我背两本字典:《新华字典》和《成语词典》。父亲善讲成语故事,使我受益匪浅。1969年我七岁时,妹妹出世,取名:潘玲。由于屋小,父母便安排我到祖父那去住。祖母早年仙逝,祖父一个人退休在家,整天除了品酒,就是阅读英文书籍。不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就是些原版进口书。

爷爷和孙子

父亲送我去祖父家的那一天,祖父正站在书架旁。见我们来了,他回头取下老花镜,说了一句:“ Fancy meeting you! Young man.”

 我问爸爸:“爷爷说的什么呀?”

 父亲放下手中的包袱,说:“爷爷高兴你来。”

 大人落座后,我便去习惯性地东翻翻,西看看。爷爷对父亲说:“既然来了,我想制定一个计划,教他把英语学会。”

“不,爸爸。现在学英语有什么用呢?潘洵要是出去乱讲,那不是惹麻烦吗?”

 “思耀,你简直是鼠目寸光。纵览历史,政治斗争总是短时间内的沉疴,知识经济和技术革命一定会到来。就说日本吧,1945年投降以来的20几年里,其出口额直线飙升。而我们在干什么呢?我已近古稀之年,难道你要我瘫在床上再去教他?”

 “哎!学了英语又怎样呢?学校又不考英语。再说,高中毕业后反正是要下放农村的。”

 “扯淡。”爷爷有些激动。他点了一支“大公鸡”牌香烟,手颤抖着说:“你1938年10月出生。你出生的那一天,东北抗日联军‘八女投江’。中国为什么遭受外来入侵?就是因为教育和科技落伍!你们现在只知道关起门来闹革命,从来没有想到中国也是地球上的一角。再过10年20年,到千禧年前夕,潘洵这一代人至少要和世界强国平起平坐才对。”他拿起一页纸递给父亲。“学英语又不是犯罪,干嘛那么紧张。你看,我连孙子的英文名都想好了。潘洵的谐音正好是‘攀寻’,人一生就应不停地‘攀登寻觅’。因此,我找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英文单词Search。你意下如何?”

 就这样,七岁起,Search成了我的英文名。从此,它便一直跟随着我,在“英语世界”里从未再分开过。

60年代的普爱医院

(1962年汉正街上、江汉桥旁的普爱医院。潘洵在这里诞生。)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潘洵《汉水河畔》(学英语的故事)<1>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tecwm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