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说”系列的第十三篇文章，讲述关于她的故事和情感】文章首发公众号【当归姑娘2018】
那天，他问，你自小都是这么孤独吗？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后来，她明白，定会有一个温暖的人爱你。
她坐在街角的奶茶店，喝着不那么可口的“烈焰红唇”，那是草莓汁和西瓜汁的混合物，还不知加了什么酱料，又酸又甜，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盯着窗棂边的那只白猫，心想：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饮品。
她的梦想是尝遍这座城市最奇怪的饮品，他说，做到这件事，他就会允诺和她在一起。
其实他只是糊弄她。她知道的，不然不会一年过去了，他不松口。
有时她想，放弃吧。可是这已经是第一百四十杯了，都坚持那么久了，为什么要放弃？
人有时就会不知道因一个理由开始，最后会由一个什么理由结还是束。
走出奶茶店，他递给她一瓶康师傅绿茶，她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口里的西瓜混草莓味淡下去了一点。在他的目光之下，她不好意思地喝光了整瓶绿茶。
他看着她，无语地转身，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沮丧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依然不说什么。
他带着她，进了书城，径直走向教辅书区域，挑了几本，递给她。她抱着书，跟在他身后，去收银台付款。
盯着手上的那一堆书，全是习题和卷子，她脑子里全是浆糊，恨不得当场撞死在这些书上，心里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不过“嘭”的一声响，惊到了收银的小姐姐，前面后面排队付款的人。
他隐忍着笑，掏出钱包，顺手把她埋首其间的书抽走。她撇撇嘴，瞪他一眼。
周二，她厌厌地趴在书桌上，讲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没了。她的明眸盯着某处，渐渐地没了聚焦。她在想，他这时候在做什么呢？只要不是交了女朋友就好。他可能在忙社团的事，可能是在看书学习，可能是在玩游戏？
他，有没有想我呢？他要是在想我就好了……想到这，她开心地溢出了笑。又恍惚回过神来，忙低头掩住嘴巴。小声地问同桌老师讲到哪里，认真地听起课来。但是，这日的状态不对，无论做什么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放学后，她背着厚重的书包，手上还拿着一本没做完的数学练习题，边走出校门，边低头思忖着解题步骤。她没什么数学天赋，不上不下的成绩，全靠平时花费大量时间冥思苦想得来的。她可以数的清历史上哪个皇帝的秘史，知道文人如陆游和苏轼的“恩怨”，却没办法了解那些数列如何排布又如何变化，为何三角函数的公式可以这样而不能那样。
正当她顺着人流走向地铁口，顺便把那道选择题的答案写了个“B”时，有人扯着她的书包往后一拉。她的脚步一顿，向后退了一步，转头就看到了他。她瞬间开心地绽开笑脸，白净整齐的牙齿，好不羞涩地露在来人面前，那个小小的虎牙，似张扬地看着他。
他看看周围要么三五成群、要么男女两人走过的高中生，问她：“你怎么老是一个人，也不和同学朋友一起放学？”
她不说话，转身走进地铁口。他和她并排站在下行电梯上，顺手拿过她背上的书包。
“一个人挺好的，来往自如。”少了背上的重担，她轻松了不少，不好意思看他，于是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书，下一题是道很简单的填空题，她很容易就口算了出来。
“你看你走路都不认真，小偷最容易盯上你这样的人。”他的语气不甚严厉，但是说的是事实。她的上一部手机就是地铁上被人顺走了，那部手机还是高二期末时考进了全级五十名内父亲买给她的，还未用到三个月，由是母亲坦言高考之前不会再给她买手机。他也知道这件事，这么说是故意揭她伤疤的吧。
“今天不是周五，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她转移话题随口问道。
“今天没什么事，就回家取个东西。”他拉着她挤进了地铁，将她拢在身前，以免被人挤到。
她靠着座位旁的玻璃，抬头看他，“读大学就是幸福哈！”语气里满是羡慕。
他笑了一下，低头看着她，“你好好努力，考上Z大，就不再这么辛苦了！”
她抬头，眼睛发光，“要是我考上Z大，你就和我在一起？”
“暂时没有这个条件。”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那我也要考Z 大，我要念Z大心理学！你要是不答应我在一起，我就天天缠着你。”她狠狠咬牙道。
他看着鼓着腮帮子的她，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圆脸，短短的齐肩黑发，整个可爱小姑娘的模样。他有些发笑地伸手，狠狠揉乱她的头发。
十月的南方，真正的秋高气爽，草还未开始枯黄，草丛中的小野菊花，就已争相开放，黄的白的紫的，霎时好看。她家门前的那缸睡莲，已经谢了，莲叶有些枯黄地披在水面上，清澈的水，泛着光。而他家门前的那两颗柚子树，正挂着圆圆的表皮泛着黄色的柚子。今年的收成太好，她已经吃到快腻了，可他妈妈还是时常送些过来。
刚回到小区，就远远地看到他妈妈正站在梯子上，奋力地拧下一个大柚子。她看到他们俩一起回来，没什么惊奇，一边招呼他去帮忙再摘几个，一边把刚摘下的那个塞进她的怀里。本就背上书包的她，又抱着一个柚子，压得肩膀有些疼。
她跟他们打了招呼就走回了旁边自家院子。
图/来源 网络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对面的大屏幕液晶电视上，正播着新近很火的宫斗剧。茶几上放着洗净的透着紫光的提子，还有叠的整齐的杂志。沙发后面是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放满了书。
“我高中最后一年的记忆，最后只剩下幻想和他在一起的甜蜜，那一年的辛苦都不及半分。虽然我后来还是上了Z大的心理系，但是那一年七月他就出国当交换生去了。消息还是打了越洋电话告诉他的。”
她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把果盘往这边挪了一下。我看了一眼，笑着点头问：“你也是从那时开始写小说的吗？”
“是啊！因为上了心理系的课程，觉得其实挺无聊的，以前看过那些小说里都说，心理系如何如何，每个女主都是心理系的高材生。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没事的时候，就想他啊，然后又不敢经常打电话打扰他，微信消息经常很久才收到回复。所以，为了消磨时间，就写起了小说来。”
“《像山一样孤独》是你的第一部长篇，为何会写这样孤独的一个女孩子？难不成是……感同身受？”
“当时，我觉得我很孤独，但是因为有他，我的孤独是有所依靠的。即使他不能陪在我身边，但是，我懂他的追求，也懂他的情。”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继续说道：“从初中他家搬到我家隔壁开始，我的生活好像除了学习就只有他了。因为走读，所以跟大部分住宿的同学都不熟悉。而且，因为我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自然就没交到什么朋友。直到上了大学，才慢慢认识了一些人，包括你啦！”
她笑起来煞是好看，长长的睫毛，明眸皓齿，小脸生动极了。
我也笑开了，拧下一颗提子，丢进嘴里嚼着。有些人，看似孤单单，其实，可以一见如故的。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捅破窗户纸的？”
“这个啊……就像小说里描写的一模一样。”她将一颗话梅丢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道。
那时，她刚从高考的考场上下来，穿过重重人影和车流，看到他站在学校的那个路口，旁边停着一辆崭新的电动车。他手拿着头盔，对她招手，她欢喜地跑了过去。
原本爸妈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在高考的这两天陪她，让她稍微失落了好一会，但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失落一扫而光。
他带她去了全城最大的购物中心，点了她最爱的奶茶，吃了许多甜品，最后还啃了一个冰淇淋甜筒。当她拎着一大堆的零食，坐在他的车后座，搂着他，看着霓虹灯初上的街道，内心满足不已。那一刻，她看到了一生，看到了永恒。
站在他家门前，他解下她的头盔，用手帮她顺了顺被弄乱的头发。隐在夜色下的他的脸，有些许绯红。他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尝遍全城最奇怪的饮品吗？”
她抬头看着他，撇嘴摇头。拎着零食的手有些酸，她干脆双手抱了起来。他看到，伸手接了过去，放在车座上。
“笨死了！那我今天白带你去喝奶茶、吃那么多甜品了！”语气里甚是无奈。
她瞬间想明白了，他是想让她记得他会给与她甜蜜的未来！
她心像浸了蜜糖水一般，咕噜咕噜地冒着甜蜜的泡。她看着他，开心地笑开了。
他亦笑了，伸手握着她的脖子，将她拉近身边，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那轻柔的触感，在额头上轻轻一碰，却让她心里甜蜜的泡冒的更欢了。
他看着傻在那里的她，轻轻拍下她的脸，拎着两个头盔和一袋零食就进了家门，还不忘回头嘱咐她：“快些进来，我妈等着我们吃饭呢！”
她回过神，如欢乐的鸟儿，跟在他身后，飞进了他家门。
“啧啧啧……真的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啊！”我不免打趣她。
“嘿嘿，那是。当时距离我说喜欢他，要跟他在一起，已经过去两年了啊！等的花都谢了！”
“是呀，守得云开见明月。然后，他就出国了？”
“是的，他那时就确定要去当交换生了，还要让我当王宝钏，等着他。不过，我大学毕业后也出国念了一年硕士。算是跟他扯平了。”她满足地笑了。
电视上的妃子们，还在挣着宠，好不热闹。带着主角光环的女主，一路打怪升级，斗得了恶人，赢得了皇帝的宠爱。
但现实，没有这么多险象环生，也没有如此理想化的心心相惜。有的，不过是像山一样坚强的等待和包容。
2018/09/04 于STU 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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