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纪念我多年来一直如影随形的叛逆。
当年幼跨向年轻的身体不再满足于惯例定量输送的碳水化合物的时候,莫名形成的巨大心理落差就像一个黑洞好像永远无法填满,我是直接了当的冲动无脑主义者,自然也就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去解决一切问题。
于是乎,我便开始选用将大量的食物沿食道内壁暴力推进从而将胃填满的方法,这样好像就可以使整个胸腔惬意充实起来,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哄骗自己的空洞已经不复存在……但渐渐发现就算吃到嗓子眼儿,肚子滚圆,仍然会有一些淘气的缝隙肆意的吵嚷着叫嚣着“不够,不够……” 开始有点慌了,学别人大口抽烟大杯灌酒,但不论混合尼古丁的不知名气体还是酒精的翻腾都让我倒胃作呕不已,只好搁置放弃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稳妥的吃货好了,进而我开始尝试辛辣的食品,当辛辣感从整个口腔弥漫开,任由其分裂般疯狂的神经传导,脸颊开始泛红,耳朵凑热闹的哼哼嗡鸣,燥热不一会便席卷整个感官系统,好像听不到叫嚣声了,嗯,很好,它终于被我填满了。
因此我迷恋上了这种Na+大量流入,K+大量流出的刺激席卷我所有的神经末梢,开始纵情的伴随辣椒和任何辛辣品像个猿人一般大口大量的撕咬咀嚼着食物,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惩罚食物还是食物在惩罚我自己,或许又算是回归本性去寻找真实的自我?
不仅如此,我还会尝试好似可以忘却一切,疯狂的,盲目的,一圈又一圈的好似夸父逐日般饥渴的在操场奔跑,让肌肉如钟摆般形成惯性,无感,麻木,每每骤然停止,体内积攒已久的乳酸自上而下的迸发的爆炸式疲倦结合体内的情绪组合成如我所愿的颓废感冲击我所有的细胞,乐此不疲……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我的心头爱,那种狂妄傲慢的占有欲随性张扬且肆意大胆,纵使偶尔得到也从不会满足,常常自封高级赌徒,喜欢全部推倒下注的感觉,就算满盘皆输也只会越挫越勇,从不屑他人怜悯般的同情和关心,挥挥手,你们只配也只能看我潇洒自如的的背影,安慰自己只是这次有点运气糟,偶尔的调剂品而已,我没有哭,你在开玩笑么,我怎么会有眼泪这种东西?
可不知哪天起也许是目睹那红日一跃而上,光芒万丈,便开始喜欢空气绕过我的胳膊给我的拥抱,迷醉风儿赐予我额头上的吻,享受露珠滴答渗入空中给予皮肤的清爽,然后大声的与叽叽喳喳晨起的麻雀互道早安,祝贺刚刚破土而出的花草迎来自己的生命,对自己看到的一切充满敬畏,对自己拥有的一切充满感激……他们说崇尚闲云野鹤的我在逃避现实,我置若罔闻,嫌弃他们太俗气…
日复一日,看大雁去去来来,我的影子也日渐竖竖横横的发展,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渴望依然存在眼白里的那一抹漂亮的蓝色,但我知道不计其数的白夜带来的红血丝让它不复存在且开始泛着我讨厌的颜色,抬头窗外阳光依旧灿烂,伸手仍然可以摸到风姑娘的裙边,侧耳依然可以听到生命绽放的声音,反转指尖阳光便温暖的涂满我手上的每一寸肌肤,于是我挪开镜子,没有拿起手边的食物,没有选择咀嚼和吞咽,就像接受微笑一样,接收了这些躁动不安的因子,没有厌恶更没有随意丢弃,而是分门别类小心翼翼的安置好了它们,欢迎原本就属于我一部分的它们。
现在么,好像不那么崇拜夸父了,也就有很久很久没有过竭力地奔跑了,纵使跑步也会步调放缓,也不再追逐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不切实际的东西,开始贪恋熟悉的气味和不论何时回首仍在的明媚与温暖,短暂与焦躁被绵长的稳定逐步取代,是我终究被疲倦冲垮挥白旗告饶还是由于传说中的斗转星移峰回路转的梦中幡醒?
他们说,你长大了。
是么?我笑笑。
反正我不再去理会终究是变相的怠慢还是实打的成长,我还是我,不迎接也不会拒绝,任风吹来任雨捶打任时光袭卷而来也不会再带走我的云彩,因为那抹蓝我早已珍存心底,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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