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朝暮,叶落惊秋,再次踏上征途已是秋叶飘零的九月,迈着不慌不忙的脚步到达站台时,身后依旧有人神色慌张,脚步匆匆从各个地方赶来。“兵荒马乱”这个词猝不及防就闯了出来,被疫情才席卷过的城市,终于在今天恢复往日平静,那些和我一样蛰伏在秋天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四处流窜,或北或南。
突然就看到了他,穿着一件灰色袈裟,夹杂在人潮中,那个写着“禅”的背包挂在身上看起来沉甸甸的,可是他走得依旧笔直。不知是去向哪里的游子,那个写着“中国”的行李箱又装载着怎样的故事,也许他皱着的眉会有答案,要么就是将答案藏在耳机里。

很多人逢秋必感伤,可依旧挡不住这是个恋爱、结婚的好季节。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她们的喜讯相继传来,倩倩恋爱了,文静订婚了,楠楠结婚了,她们在这个秋天,似乎都有不错的收获,那些平时杂糅在朋友圈里的甜蜜,那些平时分分合合的不确定,终于在这个秋天一件件尘埃落定。
文静向来感性,她打来语音时声音微颤,夹杂着幸福充满着心酸,我清楚她和那位姓郑的先生一路走到现在多么不易。告诉我的那刻,正值第一阵秋风拂过,我蹲在地上看着那不知名的虫子爬在一片已经有无数小洞的残叶上,听着她不住的絮絮叨叨,良久说了一句:“祝,幸福。”她突然就哭得更厉害了。她说:“阿弦,我想抱抱你。”可是,我们不在身边,不然的话,我还是不给她抱,毕竟文静哭起来真的不好哄,而我,又不擅长安慰。
回到青木川的倩倩,情绪已由最初的低落、不甘开始变得高兴起来,我知道这都是张先生的功劳。“回青木川是我做的的最正确的决定。”倩倩在说这话时已经完全没有前两个月时的状态,恋爱的甜蜜果然可以让人容光焕发,也许真的如她所言,当初投硬币的决定,恐怕是上天在暗中相助。
这个季节挺好的,远在他乡的朋友们,都挺好的。
坐在已经晚点的绿皮火车上,想找个人聊点什么,但最终抬起的手在翻出一些人的名字时还是选择返回。突然想小白想得厉害,记得有一年也是在这样的下午时分,小白陪我聊了一路,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小白在唱歌,四个小时后当我下车站在霓虹闪烁的西安街上,小白的嗓子已经嘶哑。
这两年我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人,可是我一直没忘记小白,我没忘记他总爱穿的那件黑色卫衣,我也没有忘记第一次见面时他被雨淋湿的头发,我也没有忘记那一双被握在手里怎么暖也暖不热的手。我也没有忘记我和小白最终还是分开在了一个伤感的九月,自此一经别离,终不再相遇……
16年一首“成都”红遍大街小巷时,我总在想赵雷可能在秋天经历过一些刻骨铭心的事,不然怎么会唱出“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的深情。19年和朋友一起去西安钟楼旁的小酒屋时,一个留着长发的吉他手也唱着成都,同样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小屋,连空气都带着忧愁。我忘了当时点的一杯什么东西,只记得喝下去很苦,但是出于对消费的心疼,我还是喝完了那满满的一大杯。那个酒屋我后来再也没去过,也没有喝过比那还苦的东西,不过成都这首歌始终还是心头喜欢。

也同样是19年,失眠得厉害,为了第二天有个好状态能正常上班,常常一个人戴着耳机沿着长乐公园开始夜跑。途中总会经过很多桂花树,摘了一些回来,枕下、桌上、书中被我放满了桂花。“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那个秋天,满屋子都是桂花的味道,那个秋天,一段恋情无疾而终,那个秋天,终究还是饮了一杯很苦的酒。
“前方道路抢修,列车不能在正常时间启动,导致列车晚点,请各位乘客谅解…”一个温柔的女声传遍整个车厢,然而不温柔的怨声载道却立刻充斥着整个车厢,众人很快找到了各自诉苦的对象。我只能独自看着外面的夕阳一点点下落。秋天,夕阳,靠窗,好像不用多说,这几个词已经将画面感拉满,如果这时你在就好了,我被夕阳照着的侧脸一定溢满温柔。
不说了吧,再等等罢,不说了吧,会到的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