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作牛公碑

张九龄担任宰相时，唐明皇想要任命凉州都督牛仙客为尚书，张九龄执意不许，说：“牛仙客只是河湟胥吏中拔擢出来的，目不知书，陛下一定要用牛仙客，我真为此感到羞耻。”皇帝不悦，于是罢免了张九龄。

张九龄文集中有《赠泾州刺史牛公碑》，写的是牛仙客之父，对其赞誉非常，写道：“福善莫过于后继有人。牛仙客是国家良臣，治理商鞅曾经推行过耕战之政的地区，实施赵充国曾经用以治服羌胡的屯田之策，言出必行，计略必应，是国家的守边长城，皇恩深重前席相待。”写的正是他在凉州的作为，与进谏皇帝反对任命尚书相距才一年，但张九龄与牛仙客并非有旧日仇怨，只是为国家忠心谋划罢了。

政坛是不讲人情的，委实残酷。牛仙客进位尚书不符合张九龄心意，就拼命对其人身攻击。在讲究尊卑清浊的封建官场，这种人身攻击居然也有几分合理性，为洪迈所称道。现代官场当然也存在这种鄙视链，遴选、选调、参公等等名目，但鄙视不能宣之于口，否则就是现成的把柄。

容斋随笔·随笔卷三·张九龄作牛公碑

张九龄为相，明皇欲以凉州都督牛仙客为尚书，执不可，曰：“仙客，河湟一使典耳，擢自胥史，目不知书，陛下必用仙客，臣实耻之。”帝不悦，因是遂罢相。观九龄集中，有《赠泾州刺史牛公碑》，盖仙客之父，誉之甚至，云：“福善莫大于有后。仙客为国之良，用商君耕战之国，修充国羌胡之具，出言可复，所计而然，边捍长城，主恩前席。”正称其在凉州时，与所谏止尚书事，亦才一年，然则与仙客非有夙嫌，特为公家忠计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