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风华源种下,长在大荒,三千岁才成形。
彼时正值三界大战,九州全陷,风华源那天去了三界,从刑天处淘了坛梨花酿,站在树下朝我笑,“可要尝尝?”
自然是要的,他却将话当玩笑,语落便整罐的往嘴里倒。
我心里一急,叶子无风自动,哗沙沙响了半响。
他没反应,动作连停顿都没。
眼见那液体越来越少,我只想这劳什子梨花酿是我未曾见过的便愈发想尝,更何况他问了我。念头一起一落,再看我就便成个长得和他般直立而行,俩眼一嘴的东西,只少了件笼住身子的物什。
他停住手,愣了,我看他被话噎着的样子着实不解,对那酒的兴趣倒还大些,起身扑过去夺,他被吓得退几步但速度没我快,拿住坛子再一提,他就松了手。
他配合的态度让我多了几分好感,我朝他笑笑,“你人好。”
那时还单纯很,对人的评价只限于好和坏中,是二选一,要是现在,怎么的也要再加一个不好不坏的选项。何况一坛酒就将我收买了,说好听的叫单纯,难听就是傻大个。
可是现在我失了单纯,却仍常常听司命说我傻,只能表示这两词的意思也不尽相同。
现在只隐隐记得事情结果是风华源将他衣服披在我身上。等到三百年后,我才后发后觉的感到羞涩,可是,我再没机会过告诉他,当初那个不穿衣服的菩提树已长成婷婷玉立的姑娘了。
变过一次人后再变就会容易很多,第二次见面时他变了件衣服给我,那衣服是有些长,且胸部太大了,我感到不解。
但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我在他面前换,兴冲冲弄好后看他,只见他皱着眉,头偏过去没看我,道,“衣,蔽体者也。”显得很羞涩。
但我那时没听懂,亦无法理解他看见半大不小的姑娘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的尴尬,只觉得与他无法沟通。
后来发现风华源着实是个挺不要脸的人,但那是对于熟悉的人而言,陌生人面前他总是冷着张俊脸。后来仙界有了个词叫“闷骚”,我觉得与他甚是般配。
我曾经面皮薄,实际上是我不知道还有贞洁一说。换现在发生此类事件定会要他负责,虽说事情主要原因在我,他的一切行为皆属被迫。但发生就算发生了,纠起原委,只能说他倒霉。
可理智告诉我这事只能想想,若真在他与我不熟时乱说话,饱不定第二天大荒就多了俱菩提树桩。
那后的年月极为平淡。他喜喝酒,却又不会酿,没事就跑到三界去捞些来,心情好了就再变个杯子,桃花眼弯弯笑着瞧我,“要不要尝尝?”
开始我还有几分兴趣,但酒的味道着实辣,且吃过后容易头昏呕吐,脚步虚浮,是已只能避而远之。
他却乐此不疲,日日来问我,再一个人坐到地上,拿坛子倒着喝。好看的眉眼望着远方,长发在中间梳开,随风而散,白衣无瑕。我会在旁边盯着看,有时是看远方长霞,有时是看大荒沙漠,有时只是看他。
他教了我好多法术,医伤到土遁,变物到变形,像个浪荡公子般笑,“叫声师傅听听。”
我不理,斜眼剜他,就自顾自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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